房间里的气氛，变得安静而诡异。
刘晓娣还在那喃喃低语，“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郑开奇也附和道：“不可能吧，我印象中的楚老二，不贪财不好色，只是向往权力而已。”
“开奇！！！”郭达满脸的怒其不争，“不要被表象迷惑。男人有了权力干嘛？还不是金钱和女人？”
他苦口婆心，“你说他不好色？他连卫影都下的去嘴你知道么？那个柴火妞有什么好的？楚老二在她的小房子里面哎呦哎呦的，以为谁不知道呢。
那你说，他不贪财么？他不贪小财吧？你们刚才不也说了么，志高银行丢失的事一大笔钱——刘科，多少钱那是？这是肯定瞒不过您的眼睛。”
刘科长淡淡来了句，“差不多能够装备帝国一个联队。”
刘晓娣和郭达都停止了呼吸。
郑开奇好奇问道：“联队？多少人？什么概念？几位领导，给我普普及。”
“开奇啊，你虽然能力不错，但基础知识得扎实啊。”刘科善为人师，呵呵笑了，“知道淞沪会战，国民党有几个德械师么？”
郑开奇微微侧头，“两个？三个？我不是很清楚。”
“严格来说，三个。”刘科继续道：“你知道，三个德械师在两个装备150毫米榴弹炮的重炮团以及，两百多架飞机的空中支援的协同下，为什么在十天时间内都攻不下来只有4000人的上海海军特别陆战队的阻击么？”
郑开奇心中沉重，眼神茫然。
他也想知道，淞沪会战，怎么就打成那个样子！
淮军，湘军，狼军，粤军......七十万打三十万，怎么就打成了这个样子。
他们也都是热血抗日分子，怎么就稻草般倒下？
“刘科长，我当时就是一百姓，我知道个毛啊。”郑开奇嘻嘻笑。
“不是中国人没骨头，开奇。是事实如此，强弱悬殊到无法反抗。日本人的整体作战系统完善，不说各种重武器，就是普通的步枪，花机关枪，性能就比我们军队的强上几个等级。
日本人打我们，就比如我们打清朝的义和团一样。
轻松，简单。
兵败如山倒。”
刘科长扫视三人，“我相信在座的各位刚开始谁也不想当汉奸，但是，不当，就活不下去。是不是？”
他有些激动，然后又笑了，“说远了。我想说的是，那笔钱，能够武装一个联队。即便不大够，武装穷鬼八路一个师，绰绰有余了。”
郑开奇愣了许久，“那么多？那楚老二还真有可能动心。”
“可不是嘛。”郭达一拍大腿，“他楚老二要么投靠了军统，跟那个孙什么真的贱货合伙，做了局，搞到了那笔钱。要么就算暂时不是军统，也贪墨了那笔钱。这两种可能，不管哪一种是真相，日本人都轻饶不了他。”
三人越商量越兴奋，刘科长问郑开奇，“开奇，你有什么疑虑？”
“科长，我也爱钱。”郑开奇拿起桌子上的香烟分了一圈，“不过，咱们只有怀疑，推断，没有实打实的证据。”
正说着话，“咚咚咚”门开了，进来的是郭达的副队长，郑开奇短暂借调时跟他关系还不错，后来自己也当了副队长，更是时常聊天侃大山。
“队长，有收获。”
副队长拿出来照片袋，倒出来几张照片。郑开奇只是扫了一眼，就知道这是孙物真的房间。
李默曾经写过报告。
“这是哪里？”
双刘都很纳闷。
郭达笑了，“知道了那小娘们的身份，我们通过档案知道了她的地址，我就让队里的弟兄摸进她家里。都是些特务高手，办事仔细，放心。”
他招呼副队长，可有什么发现。
“几位长官看这些照片，房间里虽然布置简单，但处处有玄机。
看着床铺的位置，前可看窗户，后可看大门。
这里，还有这里，都是特务常用的保密手段。
还有这边，设置了几个简单的陷阱，不能伤敌，却能知晓有没有人来过房间。”
老刘面露喜色，“好，从这个布局来看，孙物真，确实是军统特务。”
刘晓娣左看右看，迟疑道，“凭这些东西，太君能信么？”
郭达不为人知的撇了撇嘴。
郑开奇闷头抽烟。
老刘脸上有些挂不住，喝道：“蠢货，我们都能看得出玄妙，你以为日本人吃干饭的？而且，他们本就是‘莫须有’的高手。”
有外人在，他点到即止，看向两人，“两位，这下，齐了吧。”
郭达拍手笑道：“哈哈哈哈，齐了齐了，不如，咱们一起去？”
老刘知道郭达怕他单独汇报抢了功，笑眯眯道：“那就一起去。”
这次，一定要把楚老二拉下马。
上一次楚老三的死没牵扯到楚家，这次楚老二也跟着出了事，就不信日本人还能无动于衷！
少一个豪门，日本人的助力就会少一些，他们就会越来越器重剩余的。
粥多人少，狼多肉少啊。
无非是弱肉强食。
如果他刘家出了什么事，楚家也会毫不客气。
“我就不去了，一个副队长，这种级别的就不掺和了。”
郭达一愣，“开奇，你得去啊，你也出力了啊。”
倒是老刘，挥挥手笑道：“算了，开奇那份，等咱们这事成了，少不了他的。
对付楚老二，他的级别，还是低了些。”
郑开奇笑道：“是啊，我就是个副队长啊，人家楚老二再落魄，要家世有家世，要职位有职位的。重点是万一失败了，几位都有退路，我没有！
我不得被楚老二针对死。”
老刘呵呵笑了，“那你等我们的消息。”
望着三人收拾东西离开。
郑开奇知道，到了关键抉择的时候了。
是的，在明面上来看，证据链完善，种种证据证明了三点。
一，楚老三杀害坂田银时，是被孙物真蛊惑，而孙物真被安排在志高银行，是楚老二安排的。坂田银时的女人股子跟孙物真交往甚密。大笔资金不翼而飞。
二，孙物真与铁塔合伙，制造了大戏院的惨案，客轮爆炸案也大概率跟他有关系。这是铁特恼羞成怒承认的。从孙物真的房间来看，是一向的特工作风，军统的身份几乎坐实。
三，楚老三多次任务诡异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