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六大护法的其中一人快步进入屋内。
“家主,事情已经办妥,我们挟持了四十余人,男女老幼,应有尽有。”
南宫傲点头,跟随护法来到小院门口。
四十余人被他们十几人围在中间,上至年逾半百的花甲老者,下有嗷嗷待哺的襁褓婴儿。
对于手下的办事速度,南宫傲颇为满意。
其实倒也不是他手下得力,而是城内百姓昨夜就得到了兵士的通知,全城大搜查。搜查期间全城戒严,任何人不得外出,违令者斩。
这些人本就待在家中,等候兵士搜查。结果汉军没等来,却等到了南宫傲的护法以及门人下属。
城内大部分男丁,都被强制入伍,或是抓去做苦力。留在城内的都是些普通百姓,多以老弱妇孺为主。即便他们有心反抗,面对明晃晃的利刃,也不敢擅动。
“好。有这些人在,不怕汉帝不开城门。今日本侯就正大光明的走出宛城,我倒要看看,汉帝能奈我何!”
说话间,南宫傲脚迈阔步,带领众人,正大光明的朝着宛城东门走去。
他们刚走出胡同,就被沿街驻守的卫队发现。目标过于明显,想不看到都难。
“快去上奏陛下,南宫傲已经找到。”
卫队首领见此情形,不敢擅自做主,当即派人将消息送到太守府。
有城内百姓作为要挟,卫队只能将这一行人团团包围,慢慢向东门方向移动。
半炷香后,街道上传来马匹奔驰时发出的马蹄声。声音很密集,不用看就知道,汉帝率领的大队人马到了。
“你就是南宫傲?”
秦狄身着便装,骑着高头大马,出现在南宫傲的视线里。
手轻拽勒住,战马缓缓止步。四目相对,秦狄的眼眸中,闪过虐杀之意。
“哈哈哈,没想到汉帝小儿,竟然也知道老夫名讳。”
“臭名昭着的人,朕也是昨日才听说。朕原以为只是传闻,未曾想你比朕想象的还要无耻下作。”
“还好你已经投靠了沙哲,若是朕的子民有你这等败类,朕羞愧难当。”
听到秦狄这番话,南宫傲不慌不忙上前一步。双眼闪露挑衅,大笑道:
“哈哈哈,好一张伶牙俐齿。汉帝小儿,若说无耻下作,你才是天下最无耻的人。”
“篡夺帝位,囚禁太子秦浩,纳太子妃为皇妃,行苟合之事。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件事不是天下之大不违。而今竟还恬不知耻的指责他人,可笑至极。”
“放肆,南宫傲,我看你是活腻了。”
范老怒斥一声,手中多了一支弩箭。旁边的锦衣卫听到此言,也都举起了手中弓弩。为了不误伤百姓,增加准确性,弓弩中只放入了一支弩箭。
面对南宫傲的讽刺羞辱,秦狄却不以为然。
“你说的没错,这些都是朕做的。难道这就是你投靠沙哲的原因吗?难道这就是你挟持他们的理由吗?”
秦狄突然大声怒斥。
“你投靠沙哲,朕不怪你。雨夜行刺,朕也不怪你,敬重你的胆识胆魄。但现在,你身为越国武安侯,却用城内无辜百姓作为要挟,朕定不轻饶。”
秦狄的怒斥,对兵士或许有用。在南宫傲耳中,他的这些话,无异于废话。
“哈哈哈,皇帝小儿,当真以为本侯不知道,这些人已经成为了你汉朝子民。对大越而言,他们叛国通敌,理应当斩。不,是诛三族。”
“今日只要你打开城门,放我等平安离去,本侯或许可以考虑,放他们一条生路。”
“只要你放了他们,朕允你出城。”
秦狄话音刚落,只见南宫傲退后一步,手一挥,利剑出鞘。他看都未看一眼,朝着身后的一名百姓就刺了过去。
“啊...”
站立在前排的那位老者,没有任何抵抗,利剑轻易从他的腹部刺了过去。
“皇帝小儿,现在你没有资格和我讲条件。你若在不下令将兵士撤下,这便是他们的下场!”
“南宫傲,你放肆!”
看他如此随便的在众人面前杀人,秦狄的怒火中烧。
“爹,你怎么样啊,爹,你快醒醒啊!”
被挟持的人群中,传来一个妇人的哀嚎,只见她跪倒在地,将血泊中的老人抱在怀中。满脸泪痕,口中不断呼喊。
“禽兽,你杀了我爹,我和你拼了。”
妇人大骂一声,抬头怒视南宫傲的同时,起身快速冲了过去。
还未等她冲到南宫傲身前,旁边的护法抽剑一刺,宝剑在她后心插入,剑尖出现在前胸心口处。
鲜血染红衣襟的同时,女人缓缓跪倒在地。眼眸中充满愤怒与不甘。
见此一幕,被挟持的百姓忍不住倒吸口气,脚下下意识的向后退去,却被身后的人强行推了回来。
“再敢反抗,这就是下场。”
六大护法中的一人大声说道,话虽是说给这些百姓听,他的眼睛,却看向秦狄。
接连有两人丧命,秦狄眼眸中充满愤怒。放他们离去,后患无穷。若是不放,被挟持的这几十人的性命,势必难以保全。恐怕刚刚收揽的民心,会因为这几十人土崩瓦解。
其实秦狄也知道,被挟持的这些百姓,只有两种选择。要么死在城内,要么死在城外。早知道这样,自己就不应该来。现在被架到这个位置,确实令人头疼,难以抉择。
与沙哲大战在即,决不能在这个时候失了民心。衡量再三,秦狄倍感无奈的摆摆手。
“众将士退后,打开城门,放他们离去。”
“且慢!”
就在秦狄下定决心时,被挟持的人群中,传来了一个男人发出的呐喊。
声音不大,甚至不难听出,他的声音还有些颤抖。
人群中发出的这声呐喊,瞬间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何人大呼小叫!”
南宫傲怒吼一声,深邃双眼在人群中搜索。
“在下!”
随着声音再次响起,人群中缓缓走出一人。只见他书生打扮,不算矮,但身材很是瘦弱。一身粗布长袍穿在身上,衣服就像架在了竹竿上。
见他走上前,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秦狄也不例外,眯眼朝那人看去,隐约觉得此人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