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两人都傻眼了。
这几千人可是他们手中的精锐,攻城掠地,全指望他们呢!
“末将请命,率兵横扫越国!”
莫厝率先反应了过来,当即跪在地上,主动请命。
后知后觉的何奎也反应了过来,顺势跪在秦狄面前。
“陛下,此事交由末将吧。最多三个月,末将便可横扫越国全境!”
“都起来吧,朕只是刚有这个想法,以后你们都有机会!”
听皇帝这么说,两人也不好在争抢,起身静静站立于一侧。
随后秦狄将张琛找了过来,一道旨意下达。何奎莫厝两人占据的这些城池,正式纳入大汉管辖,实施大汉政令。
在张琛的安排下,派遣专人去各城传旨,由临渝调拨部分官员,前去负责这些琐事。
午时,所有主政官员及将军,被卫士请到太守府赴宴。
饭菜还算丰盛,但是酒却没有一滴。这种场合下,秦狄还真不敢让他们沾酒。好在众人也都清楚,大敌当前,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饭后,众人各司其职,继续忙碌手中的事情,秦狄单独将张琛,杨世荣,莫厝以及何奎四人留下。
“按照时间推算,李庆的大军,应该在十日内便会抵达郾城。所以朕决定,在他抵达之前,先拿下郾城,灭掉沙哲,你们以为如何?”
“臣听闻陛下射伤了沙哲,是否先派人潜入郾城,查探他的情况。弩箭的威力有目共睹,说不定他已经咽气了!”
“什么?陛下亲自上阵了?”
“陛下神勇,射杀越国君主,实乃一大快事!”
何奎与莫厝只知道前夜双方交战,对于沙哲受伤一事,也是刚刚知晓。
“只是射伤而已,没想到沙哲这孙子...这厮竟穿了金丝软甲。若早知如此,朕当时就该射他的脑袋。”
提起这事秦狄就窝火,刚要爆句粗口,又觉得在几位将军面前不合时宜。
莫厝:“金丝软甲?世间真有这种稀世珍宝吗?”
听说沙哲穿了金丝软甲,莫厝微微皱眉,不住的暗暗摇头。这么好的一个机会,竟然没能杀死沙哲,太可惜了。
张琛:“末将听闻,金丝软甲乃越国皇室至宝,刀枪不入。原以为他们会珍藏起来,没想到越国君主竟然穿在身上。”
杨世荣:“两位将军说的不错,金丝软甲却是越国皇室的宝物。他们的这件至宝,也并非是刀枪不入。”
说到这里,杨世荣脸上闪过得意之色,继续说道:
“陛下研制出的弓弩,完全可以射穿金丝软甲。我有幸目睹了这一幕,亲眼看到弩箭射穿了沙哲的金丝软甲,血如喷涌啊,哈哈!”
“杨将军,弩箭射入多深?可曾看清?”
听到杨世荣的话,张琛上前一步,来到他面前,神色极其严肃。
“这...倒是没看清,但是距离太远,只看到有鲜血流出!”
“没有多深,只有弩箭的箭头射入到了肌肤里。沙哲的金丝软甲抵挡了大部分攻击,确实名不虚传。”
杨世荣的话音刚落,秦狄便回答了张琛的询问。当时他看的清清楚楚,弩箭只有箭头的部位,陷入到了金丝软甲内。
“陛下,臣建议。即刻调兵,围攻郾城,可以围而不攻!”
张琛听到皇帝的话,双手一躬,当即上奏。
秦狄:“你...是有什么策略?”
张琛:“陛下,无论伤口多深,只要是弩箭留下的伤口,就极难愈合。若休养不及时,伤口便会恶化。臣以为,可派兵围了郾城,日夜叫阵,让沙哲无暇养伤。”
秦狄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狐疑的看向张琛。
“你不会是想耗死沙哲吧?”
“陛下圣明,一眼便看破了臣的小心思。只要沙哲死了,越军自会慌乱。到时我们可不费吹灰之力,击溃越军。”
张琛的想法也不错,不过在秦狄看来,就是效率有点慢。更重要的一点,沙哲现在的伤势究竟如何,在场的人谁都不清楚。
“倒也可以试试,吸引敌军的注意力。”
秦狄嘴上这样说着,起身来到地图前,仔细打量着悬挂在木架上的越国地图。
“莫厝,你率麾下大军由宛城南门而出,绕道宕渠,集结于宫阳。”
“何奎,你率麾下大军由北门出,绕道河雍城,最后集结于宫阳城。”
“你二人记住,沿途城池,无论大小,朕都要!事不宜迟,你们将人给朕留下,即刻出发!”
“末将领命!”
见皇帝说完,莫厝何奎两人跪别皇帝,迈开大步,朝城外走去。
“陛下,末将是不是也去调兵遣将,准备围攻郾城。”
见两人离开,杨世荣有些着急。别人都安排好了,怎么到自己的时候,闭口不言呢!
“怎么,心急了?”
秦狄笑了笑,缓缓言道:“将城防移交豺狼虎豹,你带着郑千郑万,一同前往郾城。审时度势,不要强攻!”
“末将领命!”
说完,杨世荣转身离去,房间里只剩下了张琛。
“做了一段时间的刺史,是不是很累?”
听到皇帝询问,张琛上前一步,回道:
“承蒙陛下厚爱,臣理应为国效力,不敢言累。就算累,心里也舒坦。”
“就算累,心里也舒坦。这句话不错,很直白,可见是你的肺腑之言呐!”
对于张琛的最后这句话,秦狄还是比较满意。多一些直白,有些时候会省去很多猜疑。
秦狄:“城内百姓对朝廷或者对朕,可有什么说辞吗?”
张琛:“启奏陛下,初时百姓对朝廷和陛下却有些许说辞。随着朝廷政令的推广,这种现象已经杜绝了。在他们口中,陛下乃明德贤君,千古一帝!”
“嚯...这该不会是你故意在称赞朕的吧!”
张琛的话,属实把秦狄吓了一跳。不骂他是昏君暴君就已经知足了,对于这样的称赞,他自认还接不住。
“臣不敢,也未曾想过!”
张琛的回答倒也干脆,还很直接。
秦狄白了他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行了,你下去吧,城内房屋重建,你去协助他们清理现场吧!”
“诺!”
房间里再次变得安静,秦狄则深吸口气。心中对沙哲的生死,也开始牵挂了起来。
就在他沉思之际,院外传来一个小女孩嘿哈的声音。
秦狄:“什么人?这里怎么会有小孩?”
范老:“陛下,是昨日进城时遇到的那个叫做涵涵的小女孩,安葬完他的亲人,上官娘娘便令锦衣卫将她带到了这里。”
秦狄:“差点忘了,还有这么档子事。她嘿嘿哈哈的是在做什么?”
范老:“听声音像是在练武。”
秦狄闻言,从椅子上站起,快步向外走去。
“上官云锦这么快就出关了吗?”
“陛下,是锦衣卫。娘娘有过交代,让锦衣卫先教她一些基本功。”
身后传来范老的声音,秦狄的脚步也变得缓慢起来。
“朕还以为是她出关了!正好现在无事,顺便过去看看吧!”
一前一后,一老一少,溜溜达达朝着发出嘿哈声的方向走去。
穿过长廊,跨过一道拱门,两人来到后园。
这里便是前几日的晚上,范老与上官云锦切磋武艺的地方。
后花园的规模,已经达到了王爷的规制。其实不算小,只是与京都的御花园相比,就显得有些寒酸。
小女孩口中的嘿哈越发清晰,沿着脚下的石板路,又穿过一座假山后,一个瘦弱孤单的背影出现在视线中。
随着口中的嘿哈声,小女孩的胳膊和腿,向后踢出。炎热的天气下,小女孩早已汗流浃背。
“这么热的天,不怕中暑吗?”
秦狄皱眉,别说练武,仅仅是在烈日下站这么一小会,脑门就已经开始冒汗。
“夏练三伏,冬练三九,这是第一道门坎。如果连这些都坚持不下去,再好的苗子也不会有太大的作为!”
听到范老的回答,秦狄也不再说什么,招招手,门口站立的侍卫快步上前。
“取一些酸梅汤来。”
“诺!”
没多长时间,离开的侍卫端着一碗酸梅汤走了过来。
秦狄接过酸梅汤后,朝着不远处的小女孩走了过去。
“涵涵,来休息一下。”
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涵涵停止了动作,扭头看向负责教自己武艺的师傅。见他点头后,这才将伸出去的拳头收了回来。
“见过陛下!”
负责教她习武的锦衣卫见到皇帝驾临,急忙行礼。
“你也去歇息一会吧,下去喝碗酸梅汤,祛祛暑。”
“来涵涵,把这个喝掉,小心别中暑!”
说话间,秦狄半蹲在地上,将手里的碗送到了涵涵的面前。
“谢谢大哥哥!”
面对这个男人,涵涵的心里还是有些害怕,动作也很拘谨。昨日见他时,那一身的血迹,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
“涵涵,以后要喊陛下,记住了吗?”
范老在旁提示,只见涵涵点点头,想了想,说道:
“你...就是皇帝嘛?前两日我听爹讲,皇帝赏赐给我们很多银钱。爹爹还说,只有皇帝才叫陛下。”
“不能在陛下面前说你字。”
范老的声音再次响起,秦狄轻轻摆摆手。
“无妨,童言无忌。我就是皇帝,以后朕会保护你们,不会再让你们受到伤害了!”
说话间,看着满头大汗的涵涵,秦狄顿感心酸。尤其是在她提到爹爹的那一刻,泪花明显开始在眼眶内聚集。
“涵涵练武累不累啊,如果累的话,就说出来,我们也可以学一些其他的东西,比如绣花。”
秦狄话音刚落,就见小女孩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碗里的酸梅汤险些荡漾出来。
“不累,我要学武,以后长大了,为爹娘报仇,杀掉所有的越国人!”
听到她的话,秦狄的眉头紧锁起来。
“涵涵,告诉朕,这些话都是谁告诉你的?”
“他们都这么说!”
“陛下,是那些痛失亲人的百姓。”
范老急忙开口解释。
“涵涵,你要记住,杀害你父母的是越国的某一个士兵,而不是所有的越国人。我们不能因为一个人,而否定掉所有人,很多越国人现在也和你一样,失去了亲人。可以报仇,但不要仇视所有的越国人,记住了吗?”
对于秦狄的话,涵涵只能听懂一半,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
秦狄心中也很无奈,他们仇视越军可以,但是不能仇视所有越国人。看来还要想办法,改变他们的观点才行,否则日后必出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