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是什么意思?”
上官云锦有些茫然,对于秦狄口中的这句话的含义,并不理解。
“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说完这句话,见她似乎还有些迷茫,秦狄阴沉的脸上浮现一抹凶残。
“既然他们这么喜欢那些蛟褫,朕不妨就做个好人,将这些蛟褫全都送到东瀛本土。”
“这样是不是太残忍了,只怕会有许多无辜百姓丧命。”
上官云锦得知秦狄的想法后,怒气消退的同时,柳眉微微蹙起。
“东瀛,非我族类。他们既然想用蛟褫对付朕的子民,朕为何不能用现成的计谋来对付阴损的东瀛人!”
“如此做法,必会惹来后人非议,恐又会被冠以暴君昏君而称之。”
上官云锦毫无遮掩的说出她的担忧。秦狄听后,不以为然。
“如果能彻底灭了东瀛人,这个骂名,朕背了又有何妨。”
“范天雷,此事交给你去安排。朕只给你十日,务必要想方设法将下面的蛟褫弄出来。”
旁边众人闻言心中一惊,皇帝是真生气了,往日都称呼范老,今日喊出了他的全名,范天雷。
“诺。”
范老对称呼倒是没有感受,无论皇帝叫他什么,都无所谓。不过皇帝的怒意,他可以清清楚楚的感受到。
与以往不同,这次他的语气极为平和,语气还很轻。只有非常亲近的人才会知道,越是这样,他的内心越是愤怒。
愤怒到极点,不是疯狂,而是平静。
“留下一部分人驻守在这里,对东瀛人严加审讯,其他人带着那些被囚禁的人,随朕离开此地。”
皇帝旨意下达,众人兵分两路。
半个时辰后,从山洞内出来。距离正午还有半个多时辰,太阳正盛的时候,被刺眼的阳光打在脸上,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
大口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心中顿时好受许多。
留在外面的兵士看到皇帝出来,急忙迎上前去。
一夜的操劳,确实令秦狄感觉有些疲惫,主要是心累。
不管怎么说,能够彻底铲除这颗毒瘤,算得上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站立在侧,身后卫士的护送下,那些被囚禁在深坑监牢内的人,在相互搀扶下,也都慢慢走了出来。
除了少数人还有部分体力外,绝大多数人都已经虚弱到极致,能够走到外面,几乎已经耗光了他们所有的体力。
来到洞外那片并不算很大的空地,纷纷瘫坐在地,感受着许久未见的阳光,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在山洞内看,他们只是有些狼狈。现在光线十足,再看他们,一个个不仅狼狈至极,衣不遮体。不仅如此,许多人浑身上下遍体鳞伤,甚至还有鲜红血迹流出,已经被折磨的快要失去了人形。
被抬出的那些人就更惨了,奄奄一息,生死只在一息之间。
命人原地扎营,并派人前往谷阳县,让县令大人带着郎中物资过来。如此多的伤员奄奄一息,想要翻山越岭带他们回到谷阳,不太容易。尤其是那些失血过多的人,能从山洞内出来,已经到了极限,继续奔波,兴许半路上就会断气。
临近黄昏,谷阳县太爷张炳忠,带着一行兵士,翻山越岭,终于抵达到了目的地。
他得到的命令是由锦衣卫下达,到了这里之后,才被告知,皇帝在此。
得知这个消息的张炳忠,只感觉双腿一软,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心想这下完了,丢人的事情瞒不住了。
战战兢兢的强打精神,快步来到皇帝近前,一甩袖袍,大礼参拜。
“臣谷阳县令张炳忠,叩见吾皇万岁。不知皇帝亲临,未曾远迎,有怠慢之罪,臣甘愿领罪。”
望向跪在面前的县太爷,秦狄口中发出一声冷哼。
“谷阳县倒是很会避重就轻,身为一方父母官,管辖之内那么多人口失踪,隐瞒不报也就罢了,为何不及时追查,玩忽职守,渎职之罪你可认。”
皇帝声音不大,却宛如一柄重锤,狠狠砸在张炳忠的心中。
虽已进入初夏,天气还没那么热,豆大的汗滴从张炳忠的额头涌出,沿着脸颊滑落。跪在地上的身体,抖如筛糠。
“臣已知罪,只求陛下给臣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哼,若再敢玩忽职守,小心你的脑袋,起来吧。”
秦狄也知道,不能见人就杀,更何况眼下正值用人之时。
“谢陛下。”
张炳忠心惊胆颤的起身,借着擦拭额头汗滴的功夫,偷眼观瞧,这才第一次看到了皇帝的模样。
皇帝年轻,他有所耳闻,没想到,竟会如此年轻。不过二十五六岁的少年。话虽如此,他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却异于常人。气场之强大,令人不由自主的就感受到一股压迫。
张炳忠能有这样的感觉,多一半的原因还是出自他的心虚和内心对皇权的敬畏。
“让你带的人和东西都带来了吗?”
秦狄再次询问,张炳忠急忙回神,回应道:
“启奏陛下,臣按照锦衣卫大人的吩咐,召集了城内所有的郎中大夫,粮草以及草药也带来了,只是山路崎岖,运输不易。臣已命将物资人力运送至此,可能会稍晚些才能抵达。”
秦狄扭头,看向不远处的山梁,借着太阳余光,隐约可以看到有人影晃动。
“风时,你带人前去接应一下。”
“诺。”
风时领命,带着部分卫队和锦衣卫,前去接应物资。
“你还傻愣着干嘛,快让你带来的郎中救人啊!”
见张炳忠依旧站在原地,秦狄恼怒的训斥。
“臣这就去,这就去。”
张炳忠犹如惊弓之鸟,在皇帝的怒斥下,急忙转身,指挥着随行而来的郎中,对那些人囚徒展开救治。
秦狄也没闲着,拿起锦衣卫从谷阳县带来的人口失踪名册看了起来。
根据上面的登记,目前人口失踪的已经有两百多户,失踪人口高达五百六人。
看到这里,秦狄心中那叫一个气。扭头看向不远处的张炳忠,若不是见他正在亲自照料那些伤者,恨不得将他唤至面前,抽几个大嘴巴解解气。
日落西山后,所有的粮草物资均已到位。兵士们点燃篝火,埋锅造饭。
简易的营帐内,秦狄闭目养神,脑海里一直思索着应对东瀛的计划。
今天之前,他所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便是派兵征讨弹丸之地。在山洞内得知东瀛人的计划后,他就一直在思索,将蛟褫扔到东瀛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按照对蛟褫毒性的了解,即便不能给他们来个灭族,想必也会造成极大的伤亡。只是有一点,若将蛟褫投放到东瀛岛,大军势必无法再去征讨,东瀛人的死活,只能听天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