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小的动作,别人没有发现,洛依却看的清清楚楚。两人距离只有一丈远,又是居高临下,想不引起她的注意都不可能。
感受到洛依投来的询问目光,垦白硬着头皮上前,俯身低语。
“神尊,刚刚得到消息,计划失败,达嘎已经死了。”
“废物,蠢才。这么完美的计划,竟然毁在了他的手中。”
碍于下面有他人在场,洛依也不好发怒,暗暗咬牙。脸上闪露着笑意,口中低语怒骂。
“不仅如此,他部落的八千人,无一幸免,全被秦狄杀害。并放出话来,那就是与大汉为敌的下场。”
“可恶,秦狄,你休要猖狂,本尊定要亲手杀了你。”
洛依双拳紧握,眼眸中尽是愤怒。见垦白欲言又止的模样,便知道他还有下文没说。
“还有什么消息,一并告知本尊。”
“自前线溃败后,秦狄将北疆人组成两路大军,由神婆闵婴代领,朝西华山而来。另有一支汉军与北疆人混合组成的大军,也在前往西华山的路上。”
“如此说来,秦狄是派遣了三路大军了!”
洛依的脸上虽然还挂着笑容,语气却极其冰冷。在众人眼中,此时的她似乎正在与垦白谈天说地。
“正是。”
“哼,好你个秦狄。你来多少人,本尊就杀你多少人。我倒要看看,汉人究竟有几个脑袋。”
洛依眼角轻轻抽动几下,一抹凶光闪露。
“各位族长,本尊今日有些乏了,垦白,你代替本尊,好好招待他们。”
“是。”
垦白应允一声,就见洛依起身,托着红色长裙,缓步离去。
“恭送神尊。”
下面众人见状,纷纷施礼,口中高呼。
离开大厅的洛依,并没有前往房间歇息,径直来到旁边的一间房屋。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与大厅相比,屋内光线明显要昏暗许多。屋内陈设极为简单,一张方桌,四把椅子,除此之外,便是一张木床。
木床上,梁一盘膝而坐,双眼微闭,斗篷下的那张脸,依旧被遮盖的严严实实。
“先生,果然被你猜中了。计划失败,达嘎死在了秦狄手中。”
洛依的声音传来,坐在床上的梁一依旧是一动不动,稳如老狗。
“不足为奇,你们的对手是秦狄。如果他那么好对付,当年的越国,也不会仅用一年时间就被他击溃。”
洛依闻言,强压心中怒火。怒火对别人发可以,面前之人,真不行。原因也很简单,许多地方,她还要仰仗梁一的指点。
“事已至此,先生可有什么高见?秦狄的三路大军,已经在前往这里的路上。按照时间推算,最多再有六七日,他们就会抵达。”
斗篷下遮盖的那双眼睛,缓缓睁开,空洞的眼神中闪过异样神色。
“既然不想投降,就只能与他奋力一战。”
“打是自然要打,本尊手握二十万精壮勇士,秦狄不过只有十二万人。除此之外,本尊占尽地利上的优势,他秦狄的兵士多为北疆人,即便有了汉朝的武器装备,战斗力依旧不如我南疆勇士。若能击溃他们,那就是不世之功,本尊有意让先生成就一世英名。”
洛依此举,无疑是想劝说梁一为自己效力。人她有了,唯独缺少一个作战经验丰富的统兵将军。放眼南疆各部落,目前只有梁一,最为合适。
她的心思,梁一又岂能不知。同时他也很清楚,以自己对秦狄的了解,他既然敢派兵来攻,必是做了万全的准备。与沙哲相比,秦狄是一个时刻都能保持理智的人。双方作战,这一点尤为重要。
“我已经说过,我并非是秦狄的对手,而且南疆的事情,我也无意插手。只要你们固守,不主动出击迎战,或许会有取胜的机会。”
面对梁一的拒绝,洛依嘴上虽没说什么,但脸上的不满,显而易见。
对她的不满,梁一心知肚明,故意选择视而不见。不是他清高,而是经历过生死后,早已没了功名利禄和争强斗胜的心思。
除此之外,他亲眼目睹过汉军的恐怖战斗力。暂且不提南疆这些人有没有战略战术,仅是装备武器的滞后,就已经处于下风。用这些人对抗秦狄装备精良的汉军,无异于以卵击石。心中的这些想法,他也曾说过,洛依的反馈,就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既然先生惧怕秦狄,那就在这里好好的歇息吧。”
洛依忍着心中怒气,转身朝门外走去。
“小心秦狄偷袭。”
身后传来梁一的声音,洛依却表现的极为不屑。
有了前两次的经历,她早已吸取了教训。通往西华山的几条必经之路,已被全面把守。距离西华山三十里处,更是安排了重兵把守,别说人,就连鸟儿都别想飞过来一只。
殊不知,在她下令封锁道路前,范老统帅的几百名锦衣卫,先一步进入到她的封锁范围内。正因为她的封锁,导致锦衣卫的行动受到了很大限制。
翌日,五谷鸡鸣时。
一夜的休整,原本计划天亮继续出发。未等秦狄苏醒,一道震耳欲聋的惊雷传来,令他瞬间惊醒。紧接着,瓢泼大雨从天而降。
“陛下,外面下雨了吧。”
被惊雷吓醒的蓝瑶,脸上还带着一丝惊恐。刚刚的雷声惊天动地,别说她,就连秦狄都被吓了一跳。
“应该是,听声音雨还不小。”
秦狄抬手,在蓝瑶的秀发上轻抚。本是安抚的动作,手却习惯性的滑落了下去。
“陛下,天马上就要亮了,今日不是还要继续赶路吗?臣妾要起床去给云锦姐姐请安了。”
秦狄大手轻轻滑落,顺势捏在了最为柔软的酥胸。只听蓝瑶的口中,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轻吟。
“这么大的雨,赶什么路。下雨的天气,最适合贪睡,嘿嘿,让朕好好疼疼你。”嘴角泛起一股坏笑,一把将蓝瑶搂在怀中,朝着外面说道:“外面何人值守。”
“回禀陛下,甲乙丙在外值守。”
门外传来甲的声音,秦狄吩咐道:“传朕旨意,卫队原地休整,待到雨停在做打算。”
“诺。”
他们前去传达皇帝旨意,屋内的秦狄,已将一丝不挂的美人,压在身下。
雨一直下,持续到傍晚时分,终于停了下来。连夜起程显然不现实,暂且不说天色已晚,那么大的雨,积水渗透至少也需要一夜的时间。
秦狄暗暗庆幸昨日留在了毛阶的部落,若是行军途中遇到这么大的雨,说不定还会出现什么意外。想到这里,他开始为三路大军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