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钟默然低头,眼神空洞无力,似乎浑身的力气都被卸掉:
是啊,现在,护国公有了传承,他们谢家自然不是对手,孙月欣底气十足!
皇宫御花园,今夜,但凡是京城能够叫得上名号的子弟,皆被邀请参与这场庆功宴。
杜思越对于这类宴会,从没有参加过,加之想到孙景宴提起的谢家表妹,一时之间,十分得手足无措,有些愣头愣脑。
“思越,你不用紧张,今夜之事,我们杜家不强求。”
毕竟,万一是我表妹看不上你,我们自不会勉强。”
“好,我心里有数~”
杜思越被好兄弟猜中了心思,越发有些手足无措。
要命,现在这种境地,还不如让他上阵杀敌来得痛快!
情绪神游百转间,胳膊被人碰了碰,随后,耳边响起一道熟悉的嗓音。
“快,你左侧那个绿衣罗裙的姑娘!”
那姑娘气质灵动、洒脱,气质活泼俏皮,最妙的长了一双会说话的狐狸眼,有着独一份的美感。
谢若然也看到了表哥身边之人,不是,这人怎么看她的眼神如此古怪。
少顷,谢若然直接甩一道眼刀,明明是恼怒之态,可是在她脸上,却显得格外明媚。
这一眼,直接让杜思越脸皮通红,慌里慌张的撤回了视线,心里暗骂:
该死,自己真是不争气,这下子,谢家姑娘,肯定更看不上自己!
若干年后,谢若然依然能够清晰的记住今夜的场景。
一个脸皮薄的呆头鹅,肯定格外好拿捏!
“若然,如何?”
这两人的眼神交汇,也被孙月欣看在眼中,她压低声音轻轻询问。
“尚可!”
对于未来夫婿,只要不是像他爹那种背信弃义的文人就好,嫁给那个呆头鹅,似乎也没有那么不可接受。
听到这个答案后,孙月欣展颜一笑,朝着亲爹所在的方向微微点了点头。
还好,女儿总算开窍了,看来,接下来,可以继续安排了。
另一边,孙景宴借着敬酒的功夫,八卦道:
“我瞧着,你的态度都摆在脸上了,应该是看中了吧?”
就杜思越的表现,稍微懂点男女之情都懂,更不要说已经结婚生子的孙景宴。
听到兄弟的调侃,杜思越没法掩饰,毕竟,他确实是对谢姑娘一见钟情。
不过,那样明媚灿烂的女子,又有谁会不欢喜?
宴会之上,皇帝颁布了一道道嘉奖的赏赐,其中,杜思越被提拔为正四品的破虏将军,赐三进府邸一间……
宴会后,皇帝顾松钰本在御书房醒酒,却不想护国公求见。
“护国公,你这是作甚?”
看着手捧虎符的孙鼎盛,顾松钰故作不解进行试探着。
按照他的揣测,虎符哪里会有这样容易上交的,莫不是,这只是他的以退为进?
“启禀皇上,老臣年迈,恐难当大任,求陛下收回虎符!”
孙鼎盛表现的诚心诚意,双手捧着虎符,态度也是诚意十足。
不急流勇退也不行,今日,从皇帝的册封中,老狐狸就窥测出了猫腻:
若他依然霸占着虎符,孙儿景宴就无法得到重用,只能被边缘化。
“好,既然护国公真心实意,朕自会应允,爱卿,你为我大永朝立下了汗马功劳,朕赐你丹书铁券!”
“老臣叩谢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
至此,孙鼎盛心中彻底安定下来,还好,这一步棋总算没有走错,皇帝的丹书铁券就是明证!
这一夜,最让人震惊的不是赏赐封赏,而是护国公孙鼎盛在宴会后,亲自将虎符交还给皇帝。
杜思越归家时,天色已经黑透,可是杜家所有人都耐心无比的等候着。
听到马蹄声,所有人皆是精神一震。
“来了,是思越,我儿回来了~”
孙青青喜极而泣,不停呢喃着。
“不孝子杜思越回来了!”
“你这孩子,说啥呢,你此番是去保家卫国的,说什么胡话?”
“大哥,你手上明黄色的,是圣旨吧!”四郎眼尖,看到了之前在家中供奉的圣旨,稀奇喊道。
林清雪看一大家子堵在门前,忙招呼所有人进家。
“好了,我们都进去,别堵着大门。”
堂屋内,烛光掩映下,照亮了每一张欢欣鼓舞的笑脸。
“思越,快和我们说说,你现在是何官职?”
杜子明一脸与有荣焉,儿子有本事,还是他们老杜家第一个做官的人,这也是他的本事。
其余人闻言,也都将视线齐齐转到杜思越身上,看得他脸色涨红。
“爹,我现在,是正四品的破虏将军,我手上的,就是陛下的赏赐圣旨!”
一听官至四品,杜老太太瞬间热泪盈眶。
“好好好,我曾孙是将军了,我就是去了下面,也能瞑目了~~”
品阶多高,老太太并不知晓,不过,她到底知道,将军可是戏文里面一个大官,这恰恰说明自家曾孙有本事。
一人入龙门,可谓是老杜家祖坟冒青烟的稀奇事!
“思越这么厉害,我们肯定要好好庆祝,阿娘,我们要不要宴请亲戚们过来,好好聚一聚?”
孙青青想到自己大郎这般本事,也想借着这事大办一场,让旁人沾沾喜气。
谁料,林清雪还未开口,杜思越率先出言反对。
“不用了,娘,不必铺张,我幸运归来,可是还有不少兄弟血洒战场。
我想着,这笔钱,用在他们的家人身上,会更妥帖些~”
至于庆功宴,他觉得真的没有举办的必要。
“对,我瞧着思越说的对,现在这般,确实得顾忌着些。”
见庆功宴办不成,孙青青眼睛一转,又想到了儿子的终身大事。
“思越,你今年,年岁也不小了,可有心上人?”
孩子的终身大事,永远是父母的羁绊。
闻言,杜思越脸颊和耳朵开始以极快的速度涌上红晕,说话也开始磕磕绊绊了起来。
“是有一位,不过,现在都是没影之事~”
一听还真有意中人,其余人纷纷七嘴八舌追问。
“哎呦,大哥,你来真的啊?”
“不对啊,我记得军中也没有女子啊,该不会,你是断袖之癖?”
杜子谦说完后,就觉得后悔,不是,他怎么可以怀疑自己侄子呢?
林清雪当即弹了老三一个脑瓜崩。
“呸,子谦,你别浑说,先听听思越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