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修一阵诧异。
这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害惨了她兄长?她兄长是谁啊?
来了这大康朝,本老爷一向性格温顺做人低调,也没得罪过什么人啊?
就连那吴子俊,也没听说他有个啥妹妹啊。
赵太白自然比他还懵,歪着脑袋,“咦?居然有人敢跑到王兄府上来找茬闹事?还是个妹子?”
可当下,却一下子来了精神,扭头朝陈进程虎一声大喝,“兄弟们,操家伙,又来活了!”
王修顿时一阵气结。
铁青着脸,一巴掌抽在他后脑勺,破口大骂,“操什么家伙?跟你说多少次了,咱们要以德服人!”
“好歹也是东宫太子,能不能学学本老爷的儒雅斯文?”
可又眉头一皱,朝程虎一声嚷嚷,“等等,那妹子还带着剑?你还是带把铁锹吧!”
一脸嫌弃,“你好歹也是个高手,咋就没一点高手风范呢,随身也带着兵器!”
程虎老脸微微一红,半晌憋出一句,“我……我是力量型高手!”
王修嘴角一抽,不想搭理他了。
而当几人拎着铁锹,雄赳赳气昂昂到达府门外,却也不由得愣住了。
只见此时,大门外空地上,果然正站着一妙龄女子。
目测约十八九岁模样,一袭翠绿色长裙,样式却与这个时代最流行的婀娜拖地的款式不一样。
极具习武之人的劲装风格,将身躯勾勒得前挺后翘的。
娇艳精致的脸蛋,纤细柔软的小蛮腰,手中持一柄尚未出鞘的长剑。
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种逼人的英武之气,英姿飒爽,令人生惧。
特别紧身的装束下,那双勾勒得淋漓尽致的大长腿,更是勾人犯罪,连他王老爷都不由得看呆了!
只是此时,这妹子也不知是更年期提前到来,还是被负心汉无情抛弃,脸色难看得厉害。
站在门外,小手死死握着长剑,脸蛋铁青煞气凌人。
死死望着门口几个满面戒备紧张的护院,声声娇斥,“叫王修那奸贼滚出来,本姑娘今日非要栽了她!”
“无耻!卑鄙!下流!无恶不作的狗贼!”
“怎么,做了坏事,却敢做不敢当了,不敢露面了?”
骂着骂着,自是一眼便看见正走出来的四人。
瞬间,更脸色一寒,铁青得发紫,双目喷火。
一个箭步,无比矫健,便已冲到跟前。
握着剑柄的小手更紧了紧,可当下,却又眉头一皱。
英气逼人的目光,冷冷在四人身上打量着,“你们谁是王修?”
于是乎,王修更加一头雾水,完全搞不清状况。
这婆娘谁啊?老子也没见过啊!
赵太白却一下子来了精神,已是一脸猥琐贱笑。
勾着他肩膀,脑袋凑过来,压低声音,“咦?王兄,看不出来哟,你还有点东西哟。”
“找上门的妹子,长得都挺乖啊!”
陈进却是二话不说,从怀里摸出来一根书,翻开两页,脑袋左右摇晃,“圣人云,君子当慎言,当恪行……”
程虎这次反应贼快,望向这女子,胸脯一挺,“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
却奈何,还没念两句,女子根本一脸鄙夷嫌弃,杀气腾腾一声骂,“闭嘴!臭不要脸!”
于是两人,闭嘴了。
陈进赶紧脑袋向后一缩。
程虎老脸唰地涨得通红,望向赵太白,可怜兮兮,“太白兄,一千两从你这买的长短句,从来没灵验过,当初你是不是在骗我……”
直看得王老爷一愣一愣的,脑壳疼。
哎,怎就遇上了这么两个货,老子的脸都被丢光了。
却也只得黑着脸,望向跟前这大长腿妹子,试探性问道,“不知姑娘芳名?与那蓝平县公王修,又有何深仇大恨?”
顿时只见妹子,又脸色一寒。
咬牙切齿一声冷哼,“你便是王修?”
“本姑娘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唐娇!当朝礼部尚书唐明,乃是家父,唐子聪乃是家兄!”
“今日前来,正是要找你这恶贯满盈的恶贼,讨个说法,为家兄报仇雪恨!”
刹那,王老爷差点活生生被口水呛死。
眼珠子瞪得滚圆。哟呵?还真没料到,这居然便是那礼部尚书唐明的闺女。
可关键……那唐明看着也挺机灵一人,还满肚子坏水,怎就生出个脑子有病的闺女来?
老子把她兄长怎么了?又没吊起来打,又没月黑风高拖进小树林去搞,甚至现在一天三顿还是老子府上送饭去……
有个鸡毛的仇怨呐,莫名其妙就气势汹汹找上门来报仇?
可没想到,不等他说话,只见这唐娇,情绪却更一下子激动起来。
那叫一个恼羞交加,就好像被他王老爷吃干抹净还不认账一般,杀气腾腾又一声娇斥,“怎么?好歹也是当朝县公,敢做不敢认?”
娇躯颤抖不已,一副要将他生吞活剥的样,“也罢,本姑娘便让你死个瞑目!”
“实话告诉你,本姑娘与兄长自幼便关系亲近,而他又从小便患有脑疾,成天只知道琢磨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比如一杯水结成冰时,为何会变得更多。为何天上月亮有时候是圆的,有时候又是弯的!”
“经常就这些再常见不过的事情,他竟然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想上一天一夜,疯魔一般。”
“这些年,本姑娘与母亲,可谓是遍寻明医,为他治疗这癔症,奈何也不见好转。”
“为这,母亲都经常偷偷掉眼泪!”
满面悲愤,双目喷火瞪着他,“家兄此番陪同恩师前来临州,父亲也是支持的,本姑娘与母亲本也想着,让他来散散心,或许对脑疾有所帮助!”
“可谁知,几个月过去了,一点音讯都无。”
“本姑娘不放心,这才过来瞧瞧。可谁知,刚才去了他与孔先生买那院子……”
“就看见家兄与孔先生,就那么坐在一棵树下,一动不动。”
“家兄一会儿仰头望着头顶树枝,一会儿扯一下手中一根绳子,那绳子还连着房顶一个铁盆。”
“举止怪异,状若疯癫,嘴里还念念有词,偶尔还拿出纸笔在上面写些什么。本姑娘在旁边叫了他半天,他也没反应!”
说着说着,眼眶竟忍不住几点泪花,“毫无疑问,家兄就这么疯了,病情比来临州之前,还要严重多了,都已经病入膏肓了!”
“刚好遇上你府上前去送饭食的丫鬟,一打听才知道,正是你这恶贼,给家兄与孔先生说了些什么。”
“然后他们师徒二人,就变成这样了,都已经两三个月了!”
当下,又一声杀气腾腾爆喝,“姓王的!你这恶贼,你把家兄害成这样,本姑娘跟你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