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作者:形单影只的哈士奇   穿越龙族的日常生活最新章节     
    第497章
    心怀感激地从「7号」那里收下招待券后,「7号」便与他们道别,迅速拿起他的那份披萨边吃边走向了另一条街道。
    濯这边也把披萨吃掉一半后,简单整理一下便准备找到正式的地方休息。
    路边设置的休息处已经没位置了……想来也是,要不然两人也不会选择蹲在小巷里用餐……也不方便在别家店铺的休息处待太久,用排除法筛选过后,两人便来到了可能还有位置的公园这里。
    公园里有一些情侣和老人,但由于这个地方不允许设置商铺,来的人并不算多,看起来有地方可以坐。
    濯在两个人要坐的地方铺好毛巾,坐到灯光下的长椅上,然后整个人靠到椅背上。
    “怎么说,街道里面太热闹了,让人静不下心。”
    “嗯,你更喜欢安静的环境,我也一样。”
    “还有,我讨厌别人总是盯着你看,感觉很吃亏。”
    “没什么吃亏的……”
    “我的精神会吃亏。”
    这种情况不可避免,所以濯一直忍耐着,心里却不是滋味。现在的零从头到脚一身黑的男士风格装束,旁人的视线没有在国内时那么激动兴奋,但美女果然还是很引人注目。
    既然零已经习惯并且看开了,濯也不会多说什么,顶多像这样发几句牢骚。
    零或许也明白这一点,转头看了濯一眼,然后抬高手臂,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头。濯乖乖接受,一边轻叹了口气。
    “机场不会因为今晚就戒严吧。闹得那么大,我们又是后天的班机。”
    “只要撑过明天就没事了,混血种不会招摇做事的……濯不觉得之前那人奇怪吗。”
    “虱子多了不怕痒,债多了不愁……再说了,要离开这里肯定会来这个城市坐飞机的,我们又不是唯一的。”
    “真的吗?”
    “你有点不一样诶?我已经不在想跳舞的事情了哦~再说了,庆典中男士和女士一起跳舞本来就很正常,不正常的是我才对。真要说起来,其实我之前想到你曾因为学习跳舞会和别人搭在一起,偷偷吃醋一段时间呢。”
    “……我没说这个。”
    “啊?哦!那、那是什么。”
    “……”
    过分的喜欢才会导致占有欲泛滥——濯过去因为零给别人拧瓶盖而不开心,不如说现在同样也会这么觉得。他也没想过给自己找借口,或者说继续束缚零的行为,因为无论从什么角度想,这都是他的问题,所以濯也在想办法克服。
    零已经算是几乎与外界隔绝的女友或者妻子了,濯仍旧会因为别人的视线而感到不舒服。从某种角度上说,换了一个人的话,濯一定跟那个人合不来的吧。
    听到濯那么说后,零眼神流露着明显意外神色。
    “一不留神就有这种事情吗,”呢喃着这样的话,也不等濯回应,就把带过来备用的湿巾一下下拍在濯的脸上,试图让他也认清自己的颜色,一边拍一边幽幽地念叨:“……濯在做那种事的技巧也不会是自学的吧。”
    濯:“……”
    就算是被白色的湿巾遮住了视野,濯仿佛也能从语气中感受到她源自怨气而散发出的黑气。
    濯感受到她腿上放着的披萨纸盒快要翻倒了,便帮忙拿来披萨,轻轻抚弄着她的脑袋哄她。
    被解掉发箍之后的淡金色头发散落下来,她的头发因为一天都盘在一起带有平缓的卷度,濯的抚弄使得发丝更加蓬松,零则是停下拍打侧脸仰望着他。
    “……你是不是还觉得能摸摸头敷衍过去。”
    “不是,我只是觉得这样你会开心。”
    “又是类似的回答。”
    零摆出对待他人一般高冷的态度,可是明显扭开的脸颊却出卖了她。
    那副模样让濯忍不住偷笑,这次改成了边摸头边将她的头发梳理整齐。
    濯不打算解释那些事情,再怎么说也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濯听到过‘如果早知道会认识你,我一定对其他人避如蛇蝎’,因为没有如果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就像是濯不打算追问,也不想追问零过去怎么学的跳舞,又和谁练习的舞蹈……过去的已经过去了,现在手掌下感受到的,是宇都宫零。
    休息了一会儿后,濯和零重新交谈起来,所处的地方也开始沐浴在行人的窃窃私语和目光之下,不过两个人倒是没受到影响。
    之所以会再次受到瞩目,原因之一在于他们在沉默中将手牵到了一起。
    大概是坐在一起还牵着手会让人觉得青涩,濯也有些难为情。但零似乎并不想放开。她的手指轻柔却坚定地与濯的手指交握,表达自己不愿放开的意思。
    偶然遇见年迈的老夫妇路过,被他们不含恶意的笑容起哄的时候,濯看了零一眼,发现她只是礼貌地点头回应,并且把身子靠的更近,没有要分开的意思。反而像是在表明自己的身份。
    说起来在两人结婚后也遇到过曾经暗恋过零的同校同学,正因为零在其他年级也很有名,所以才会被早一年毕业的学长找上门来,当时那个男生沮丧失意的程度非常夸张,濯甚至还在零没赶到的时候被他纠缠追问。
    不过之后那个学长就被默默走来的零无言补了一刀——指的是自然挽住濯的手臂,询问「是客人吗」这种事,并非真的人身攻击。
    不过想来或许真的捅他一刀或许更好受一些,反倒是那副夫妇共同接待的模样更让他受不了。
    两人在经历过这样那样的事情到现在,差不多已经觉得没什么能让他们两人真的分开了。就算是像刚才那样抱怨一直埋在心底、选择默默消化的怨气,也不会真的计较已经不存在的过去,反而是害怕真的失去、或者说更紧密地握在一起的想法更强烈。
    只是,不愿离开濯肩膀的零似乎有什么打算。和路过的老夫妇分开后,她仍然静静地依偎在濯身旁。
    “怎么了吗。”
    “现在的濯很抢手。”
    “还在纠结这个啊?”
    “你不也是一样。”
    “因为零本身很漂亮,气质也很棒,就算没有语调声音也好听,当然要戒备一些啊。”
    “就是这个。”
    “我不是很懂……”
    如果因为展现出很能打的能力就会受到欢迎的话,那这种喜欢到底有什么意义啊。还是说这种因为‘喜欢强者’或者根本不是喜欢,而是‘崇拜’的接近,真的有可能让对方喜欢吗?濯不能理解这种事情。
    反正若是喜欢濯的人,早在和零认识之前就该喜欢他了,也不至于非到现在才需要强调什么吧。
    可事实是没有这样的人。
    “你那么想知道吗?”
    “咦!?”
    濯顿时扭过头,然后低头看向零,脸上的表情像是在说自己根本没想过那种事情。他只是接茬而已,并没有想那么多。
    零好似没发现一样没有看回来,继续依偎在濯的手臂上平视前方,可以肯定她理解了濯的意思。
    “我还以为你会想知道,不过也在情理之中,濯不擅长以恶意揣测别人。”
    “……我听懂了,你是说我没心眼。”“濯你想过吗,混血种的血统会被一定程度上继承,但绝大多数会被稀释。那么你的能力呢?会被继承吗?”
    “诶?这……不会的吧?我的能力是从……”
    “别告诉我。”
    “唔——我觉得是不能的。”
    “能肯定吗?”
    “呜——”
    “当今能存留下来的混血种家族,几乎每一代家主都会有很多女人,留下很多子嗣。这是在清楚血统遗传的不确定后,为了保证后代能够出现优异子嗣而增大基数……相同的道理,若是你的能力能够继承,哪怕只是微乎其微的可能,你觉得会发生什么?”
    “……会米青尽人亡。”
    濯不太想直白地叙述这个问题,因为试图蒙混过去,可惜态度和方式让他的努力白费了。
    回应他的是腰肋的软肉被狠狠转动了半圈,不过终究没有真的用力并不是很痛,零只是想警告一下而已。
    听见这显而易见的问题,濯并没有老实到还会相信他人的程度。
    濯反而觉得没什么可吃惊的,只是零好像并不喜欢。
    人类的本质就是双标——濯反而觉得很可爱。
    也许零只是察觉到了濯的不在意,只见她用略微不满的眼神抬眼过了过来,但也可能是内心觉得她可爱的想法似乎被她察觉了,使得那双眸子一点魄力都没有。
    “明明之前还否认我的说法。”
    “没心眼不够聪明是吧?那以后我们无论做什么都寸步不离,上厕所洗澡也不许例外。”
    “……正、正合我意。”
    “哎呀哎呀,为什么听起来不那么情愿。”
    “模仿得一点都不像紗千子。”
    濯本来只是开玩笑,但零却虚张声势地答应下来,反而让濯得寸进尺起来。
    “那么逞强真的好吗,明明之前非要把我赶出去的。”
    “我没有逞强,而且要是真的有人没下限……濯连之前那个人都没有有点防备心。”
    零重新依靠在濯的身旁,抬眼看了过来,濯连忙伸手轻轻用指腹堵住零的嘴巴,同时叹了口气。
    在和「7号」分别之前,濯就因为是猎人的关系疏远着对方,再次见面时也没有深入交流的打算——可以说是已经在提防了。
    只不过,「7号」送来了善意的礼物。零的思维比他敏捷,更可能注意到一些濯没办法关注到地方,濯不打算否认。可明明从对方那里收到了善意,也没有做出过明确的针对,被误解的话实在让人感觉不太好。
    “……我是在陈述个人看法,与你的立场没有关系。”
    “那万一我也胡思乱想呢,那怎么办。”
    “这就是你的事情了,我没别的意思。”
    “那也可以说是你污染了我。”
    零戳了戳他的腰,于是濯重新握住她伸过来的手阻止她。
    被握住手好像让零感到很高兴,她原本埋怨的神情也变得柔和,濯则是回以微笑并牵起她的手。
    当然,是准备回去的方向。
    “……濯?”
    “不管别人到底在想些什么,我们总不能去怀疑每个人啊。来都来了,那就先这样看看吧。毕竟人家是传递了善意嘛。”
    “明明多看我一眼的人都被你嫉恨?”
    “另一码事!另一码事!”
    濯摆动着空闲的手,心虚地看望别处,而零只是眨了眨眼睛,接着毫不客气地抱着他的手臂走向旅店。
    ……
    厚重的办公桌前坐着一位低头处理文件的老人,案前是金碧辉煌的水晶台灯,但老人手中握着的钢笔却有些锈迹斑斑。
    门被推开。
    年轻人站在桌前三米的位置停下,被染上红色的手套贴在心脏位置,年轻人低头。
    老人仍旧在案桌上飒飒写字,并未看向他。
    年轻人就始终保持这个姿势。
    许久之后。
    明显有了年头的钢笔被合上笔帽,覆在桌面。老人抬头,又是长久的不说话。
    “吃过药了吗?”
    “吃过了。”
    “嗯……”
    没头没尾的对话,老人又盯着年轻人看了许久,惆怅地叹了口气。
    “多注意身体,帕西。这种事可以让别人去做。”
    “赖靖了解家族的作风,别人去,我不放心。”
    “唉……那孩子怎么样了?”
    “她并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过从德川那里传来消息,并没有放弃。”
    “这样吗……”老人喃喃自语,浑浊的眼睛注视着台灯顶部的水钻。
    似乎是很少能从老人身上听到这种日暮西山的叹息,帕西抬头匆匆一瞥,而后迅速低头。
    “都是我的愚蠢!让您失望了。”
    “忠诚当然可贵,但有时候小人比忠诚更忠。我知道你也不容易……忠心、仁义,世上谁能分得清?这件事不怪你。去休息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