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心魔幻境中,看到了一些儿时的事。”南宫不语顿了顿,似是在斟酌用词,“你是云华叔好友的后人,他们当时在商量要不要把你随同南宫家的分支一同撤走。”
就在他即将突破黄阶大圆满时,产生了心魔。
心魔会将修炼者最不愿想起的记忆挖出来,制造幻境让人在其中反复痛苦中迷失自我。
他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南宫家弟子们被屠杀的那一天,他听见了他娘在哄着他睡觉的声音,听到了他爹和南宫云华在一边商议着什么。
南宫云华说,莲玖其实是他好友的后人,他没想到那些人会追他追到南宫家,希望他爹娘能带着莲玖随同旁支一同离开南宫家,逃过这场无妄之灾。
他爹拒绝了。
他想劝他爹娘离开,他想救下那一日死去的人,可是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人按照记忆中的模样,一个又一个惨死在他面前。
这个时候他才反应了过来,他正在突破,这是他的心魔。
南宫连玖不是南宫家的人,那他作为这一代天赋最好的弟子,就得挑起大梁。
这次突破失败,他不愿意就此放弃,于是捏碎了心魔幻镜,再次冲击黄阶大圆满,谁料灵气暴动,反倒差点出事。
听到南宫不语这么说,莲玖眼底的冷意才散了一些。
在南宫不语若有所思的目光之中,莲玖慢慢伸出了手,学着南宫云霓拍南宫星礼那样,重重拍在了南宫不语的脑袋上,打断了他的思索。
“就这?”莲玖磨了磨牙,“正事不干净想些有的没的,你拎不清轻重吗?都和你说了现在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做不了的就别想了。”
“什么狗屁心魔,死了的人就是死了,你能做的是提升实力替他们报仇,而不是沉浸在痛苦中无法自拔!”
话说得很重,南宫不语看着愤怒的莲玖,总觉得她这话并不是说给自己听的。
但是他想告诉莲玖的,并不是这个意思。
“我是想告诉你,你不是南宫家的人。”南宫家招惹的麻烦与你无关。南宫不语看着莲玖,后面的话却迟迟说不出口。
见过莲玖惊人的天赋后,他私心是更想留莲玖在南宫家,他隐隐有种预感,莲玖定能查出当年的真相。
可那是当年云华叔想要保全的人。
“我是谁重要吗?”莲玖哼了声,“就算我不是南宫家的人,我在南宫家生活了这么久,南宫家的事我管定了。”
南宫不语被莲玖噎住了话头,又见眼前的人从储物戒中取出了一堆珍贵的草药。
将刚刚被破坏了许多的阵法重新完善,又加强了隔绝阵法,莲玖将红莲火祭了出来:“我就不信你今天还不能给我突破了。”
一株株珍贵的草药被莲玖随手丢到火里炼化,脾气已经好很多的红莲火配合着莲玖分炼结丹,一边的南宫不语则是安安静静地看着莲玖这诡异的炼药方式。
没有药鼎就算了,这么霸道的本命火也能拿来来炼药吗?
也不知是红莲火作怪还是莲玖的炼药术又出了差错,结丹后的成丹上明明有丹香,却通身漆黑,个头也比寻常的丹药来得大。
“吃了它。”神识探进去检查过药效没有问题后,莲玖就将这枚诡异的丹药递了过去,南宫不语这次没有丝毫犹豫,一口吞服。
前些日子,南宫连玖险些被人围杀后突然天赋惊人,性情大变,在南宫家的地位越来越高。家主与长老成天往她院子里跑,南宫云霓和南宫星礼姐弟两人整天围着她转,就连老祖都被惊动了。
他观察南宫连玖许久,发现这人说话做事果断大胆,与先前懦弱的模样判若两人。他怀疑过南宫连玖莫不是被人夺舍了,可若是如此,南宫承和南宫家的长老们怎么会无动于衷?
所以南宫连玖是不破不立,经过生死后反而觉醒了?
先前他主要是碍于她的身份和心中对她的探究,才听从配合她的安排,可经过刚刚莲玖的那一番作为,他已经从心底里认可并折服于她。
那颗丹药看着很大,却是入口即化,一股温和的灵力从丹药中缓缓流经他的四肢百骸,修复着他受损的经脉,滋养着他的灵台。
他惊喜地抬头望向莲玖,然而莲玖正一脸肉疼地清点着储物戒的物资,正眼都没给他一个。
“现在重新修炼,给你两天时间,赶紧给我破了这黄阶中级。”莲玖想了想,又从储物戒中取出了个东西。
这东西南宫不语看着也十分眼熟,正是贺家那不知所踪的古意钟。
“看什么看,修炼你的去。”莲玖对南宫不语没能顺利突破一事很是不满,对他说话的语气差得很,“这次再被心魔牵绊住,突破再不成功,你也就别成天想着报仇了,早点歇着吧。”
南宫不语忙盘腿开始修炼,也不再多看一眼古意钟。
他早听说了性情大变后的南宫连玖一张嘴能说会道,气死人不偿命。之前莲玖对他一直都是很有耐心地引导宽慰,他还以为听到的消息是假的。
没成想现在被她阴阳怪气的人这么快就轮到自己了。
取出神虚草,莲玖将搜罗来的好东西里需要的材料挑选出来,开始准备给叶步思炼制收纳的媒介。
将古意钟丢到红莲火之中,怒涨的火焰瞬间将其吞噬,古意钟钟面上篆刻的繁杂符文被红莲火洗净,莲玖以灵力做笔,开始在钟面上篆刻她的安魂阵法。
贺家与炼药师协会中的两拨人似是感应到了什么,忽地都急匆匆地往外走,而东方家的付沧溟和隐于花柳巷子里的某人似是察觉到了什么,不约而同望向皇宫的方向,神色莫辨。
莲玖的炼制很快就结束,这几次炼制她都故意没去佣兵会的修炼室,就凭她用灵力布的隔绝阵法,是隔绝不了有心之人的窥探的。
而这几次使用红莲火,可分别是在四大家族其三的家族里和皇宫之中,这足以让那些人认定 她就在京都,还和这次家族大比关系匪浅。
同时又给他们制造了一个,她不属于任何一个家族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