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宋九刚才一番言词,便可以看出,至少他们两日内不会有什么事,这两日是他们行动的最佳时间,只要那批货没入城,大概是不会动手的。
客栈里的变故任荣长自是不知,他带着两名亲卫来到了奴隶市场,三人当真是见识到了焕城最活跃的买卖。
在这儿挑选奴隶,就像燕国的百姓给家里挑选牛马一般,全部不当人看,尤其是身强体壮的,不仅脱光了衣裳供人看货,还有不少人在此地叫卖喊价。
偌大的奴隶市场也是整个焕城最大的黑市场所在地,这儿除了门面上的奴隶买卖,私下里竟然有人做火药买卖。
任荣长和两名亲卫穿梭在奴隶市场,寻不着人正有些苦闷,在无意中得知有人在各处帐篷中穿梭做起了火药的买卖,三人便停下了脚步。
褚国能做火药买卖的不是他们家的几个孩子,那便只有前神机营的陆统领陆丰此人了。
倒是一条好线索。
三人闪入一间帐篷中换了一身图文织锦繁复的衣裳,将一头乌发也按着当地的习俗用锦带束于脑后,三人再出现,便是这一身衣裳就被人注意上,不待说话,有人将三人引入一间帐篷。
帐篷里已经有几张陌生的面孔,他们穿着与三人差不多,显然是褚国有钱有势的人,就是不知他们从哪座城池赶来,或者里头也有焕城的权贵。
刚才三人就发现这间帐篷有人买卖火药和武器,换一身衣裳就不费什么力气了。
任荣长带着两名亲卫在角落里坐下,这帐篷中的坐具也是与燕国不同的,不是燕国高高坐着的交椅,而是一把与几平齐的矮座,双腿微曲尤如跪坐一般,但又与中原的跪坐不同,腿长的这么坐一会儿还真是受不住。
任荣长为了不让人起疑,委屈着自己的大长腿。
没一会儿,帐篷外又进来了好几人,显然有人专门在拉客,而且进来的都是衣饰繁复精致的贵族。
旁边有人已经朝任荣长看来好几眼了,那人是位中年男子,约摸着四十上下,最后没忍住,朝任荣长这边说了一句。
任荣长不知对方说了些什么,两名亲卫小声的解释着,对方看到他们的穿着,正是主人与仆从的打扮,问任荣长可是西郎家的家主?
任荣长刚才随意进入一间帐篷换上华贵衣裳,瞧着这衣裳的原主人也是个身姿高大魁梧的人,倒是合适,至于西郎家是哪家,才来焕城,根本没有打听清楚。
好在任荣长一现身就有种清冷的气质,再加上他常年不苟言笑,又生于皇家,自有一种浑然天成的华贵和威严,所以即使任荣长没有答话,甚至都没有往旁边看上一眼,对方竟也不敢有所怀疑,反而对他畏怯三分,不再搭话了。
也对,来这间帐篷里买武器的人,大家都心知肚明,不可张扬,买完了也是赶紧走,不会在焕城停留的。
瞧着帐篷里的空位都坐满了,门外立即出现重兵把守,好戏要开始了。
果然在帐篷的里间有一伙人拥护着一人出来了,拥护着的那位一身黑衣,头上带着帷帽,看衣裳上的花纹和式样,应该是褚国人无疑。
黑衣人在主座坐下,旁边管事便开始说起了这一场交易。
原来这黑衣人正是卖火药的人,而且他带来了一件火器,叫震天雷。
任荣长的脸色变了,这儿出现了震天雷,难不成是宇哥儿做的?
任荣长仔细的看向那黑衣人,身形完全与宇哥儿不同,而且瞧着此人年纪约摸着有二十多岁的样子,而且对方的行为举动更像一个褚国人。
要说此人是陆丰,年纪上也不对,那他到底是谁?为何来焕城买卖火器?褚国国君容许国内有人买卖火器?
很快炮车被拉了来,任荣长仔细一看,脸色更是难看了,这辆炮车的模样更小巧精致,放入炮车内的震天雷也比他们在流光帝姬的火器库里挖出来的还要小。
震天雷要是造得这么小,那当真是有利于行军打仗,就是不知这震天雷的威力如何?
“出价吧。”
管事很满意运来的炮车,并有信心让在座的各位争得高低,这东西价值不菲,主子能赚上一笔大钱了。
不是不说任荣长也对这震天雷动心了,他想买回去与自有的震天雷比较一番,而且也可以留给宇哥儿来研究一下,毕竟以前宇哥儿也铸造不出这么小巧轻快的震天雷。
很快帐篷里的众人开始抢着出价。
任荣长一直忍着,没有开口,直到有人喊到了五千两银子的高价,帐篷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虽说这五千两银子一同买下了炮车和弹丸,可是弹丸一发就没了,还得源源不断的向眼前这位黑衣人购买弹丸方能用上,可见五千两银子买一颗,是多少的昂贵。
任荣长犹豫了,他此时再开价,定会引人注目,可是这震天雷,他很想弄回燕国拿来研究。
就在任荣长犹豫的一瞬,那边管事已经一锤定音,五千两银子卖了。
黑衣人卖了火器,收下五千两银子便立即起身进了里间。
管事也只好叫大家伙的都回去,过几日再有好货,定会通知众人。
没有买下的都不太开心,纷纷看向高台上的那件武器,想上前摸一摸,却见几位壮汉将东西运了下去。
五千两银子着实贵了,有人甩了甩袖子出了帐篷。
任荣长起了身,他朝那些运输炮车的壮汉看去一眼。
亲卫小声的问道:“王爷,要不让小的跟上,且看他们运往何处。”
任荣长的确想将这东西抢走,但是他现在发现还有更重要的事,一件武器哪及一个制造武器的人值钱,那人到底跟陆丰有没有关系?
任荣长抬了抬手,制止了亲卫,三人看似跟着一同出了帐篷,但是一出门瞬间闪身不见了踪影,三人又摸进了帐篷。
帐篷分三进,里间正是先前黑衣人进入休息的地方。
三人轻手轻脚的进来,直接往内室走去。
倒也怪了,这帐篷刚才还来来往往不少仆人,为何如今往里走,却连个守门的下人都没有?
正当三人疑惑不解时,里间传来说话声:“可是寻到了我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