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父亲”这个概念,云沐九并没有什么感觉。
前世是孤儿,没有体会过父母的关爱。
今生虽不是孤儿,一定程度上过得比孤儿还要惨。她一出生亲生母亲就逝去,那个“便宜爹”不但不对她好,反而一直变着法地虐待她,眼下又想利用和加害她。
明面上他们是父女,实际上早就是仇人了。独自挺好的,有“爹”不如没“爹”!
云沐九微叹息,“查身世好麻烦。我都有点不想查了,反正现在过得也挺好的,我不需要什么其他家人。”
夜萧寒轻声:“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不必忧愁。黑袍男说的花印也不一定是鸢尾花。”
“我明白的。说不定他只是单纯查个印记,与我并没有关系。”云沐九慢慢想通,“管他是谁呢!”
“所谓的生父,是个抛弃我母亲的男人,连自己的骨肉都不要,我才不想牵挂他!”她面色微冷,“之所以想查明真相,只是不想自己连身世都不清不楚,也不想被这花印的秘密局限到。”
云沐九说着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半月状的青白玉佩,这是她在孟氏卧寝中曾翻到的玉佩。
“王爷,这块玉佩还是我当初上云府治病时,在我母亲卧寝发现的。母亲院子荒芜,屋子内部简陋,什么值钱的物件早就被叶氏母女搬走了。”
捻起玉佩,上下翻转,仔细看其的两面图案。
“好在这鸢尾花玉佩被藏于床铺的暗阁中,不然估计也会被那群吃人的东西抢走。”
夜萧寒看过来,玉佩有一面雕刻着三朵六瓣花,图案精美,花朵栩栩如生。这花,与云沐九右肩上面的外状一致。
云沐九猜道:“玉佩是我亲自找出来的,所以云相他们不知道有这枚玉佩的存在。”
“对于母亲之前的遭遇,他们约莫是不知道具体细节的。要不是我给自己解毒,我自己都不知道身上还能平白浮现印记。我在云府的的十八年里,从未听到过什么花印的事情,云府上下仿佛从未知晓什么印记的存在。”
云沐九心思微动,他们笑的是她脸部的胎记难看。
夜萧寒接过玉佩,端详了几眼,并没发现异常。
他平静说道:“这段时日派人去查了,云博良不知道孟氏成亲前的具体事宜。他曾很是欢喜,得到孟氏的青睐,凭着孟家的助力当上了一国丞相。”
“嗯。”云沐九踱步,“叶氏应该也不知道。否则以她的个性,肯定会拿我母亲的事情来说,她最喜欢嘴上不饶人。”
夜萧寒拉起云沐九的手,将玉佩轻轻放置在云沐九掌中。
“保管好玉佩。真相定然是会水落石出的。”
云沐九重重的点头,对夜萧寒回以一个微笑。
此段时间以来,她与夜萧寒各自都在查线索,但进度却没有她预想中那么快,过程也不没有预想中顺利。
有时,她会突然生出一种感觉。冥冥之中,是不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阻碍他们寻找线索?是不是有潜伏在暗处的人,不想让他们查到真相?
随后,云沐九给孟宁朗写了回信,让他也帮着盯着点黑袍男的线索。
云府,云诗柔背靠床头,斜着身子坐起来。
一黑衣人跪地,“云二小姐,事情都已办妥了。京中已经开始盛传那个消息。就连太子殿下也知晓了。”
云诗柔勾唇冷笑,“很好,本以为没机会扳倒云沐九了,没想到我倒是忘了还有这个好招数。”死死咬着牙,“云沐九再聪明厉害又如何,之前还不是被我算计!可惜计划没成功,云沐九竟然没被卖去窑子了,可惜了!”
云诗柔摆手,“回去告诉你主子,此事定会成功。”
黑衣人走后,云诗柔陷入美美的幻想当中。
由于当初云沐九不承认离开云府,坚持声称去了云府后花园打理花草。加上叶氏母女再也联系不上当初找来的两个歹徒,她们母女只能怀疑是歹徒拿钱却不办事。
碧落血杀查到当年云沐九的确失踪过的真相,又找到两具歹徒的尸骨,不过他们没来得及传出消息,一早就被夜萧寒灭团了。
云诗柔在云沐九手中屡次受挫后,难得想起这一件往事。虽然云沐九没有被成功劫走,但她可以误导别人以为云沐九真的出事了,当初可是好多云府侍卫和仆人去寻找云沐九。有人证,有谣言,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云沐九,这次,我要让你栽跟头!
回到栖迟院后,云沐九开始收拾一些手术器具。
影六来询问:“王妃,我们的人这几日早就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动手?”
“不急。本打算从南郊回京后就开始动手,没想到那云诗柔还想出其他招数想要诋毁我的名声,那我们就先搁置原先计划。”云沐九淡淡回道。
她用纱布轻轻擦着药箱内壁,声音平和。
“我们再等等,等舆论充分发酵好,一举扳倒云诗柔!她想拿曾经我被劫出城的事情做文章,那么我便借着她的出手刚好把被劫一事彻底解决掉,免得以后再有人拿此事来威胁到我。”
影六颔首,表示明白。
当初影六并不知晓云沐九失踪一事,是夜萧寒派影六去云府查云沐九底细时,影六才从云府人口中无意听到过云沐九失踪后重新出现的惊奇事件。
华阳院书房的灯仍然在亮着,烛火微微摇曳着。
夜萧寒冷眼看向两个黑衣人,“夜晚了,去办本王吩咐过你们的事情。”
影壹和影叁激动地应下,他们早就想好对策了,定是要太子那四个狐朋狗友好看!
月黑风高,瓢泼大雨。京城的夜晚,再度发生几起恶劣的案件。
大雨转小,细雨朦胧。
卯时未到,天色仍是一片漆黑,夜府不少屋子却早早亮起灯来。
云沐九洗漱完毕,提着灯笼前往夜府后院。
今日是给夜楚枫动手术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