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这就要走?难不成妹妹是故意来看我笑话的?”姜语卿道。
姜语嫣脚步一顿,面上有些不自在。
因为姜语卿说中了她的心思,她今日来,就是为了来看姜语卿的笑话的。
早前太后让人送来消息,说是姜语卿被君吾尚给利用了,他们的婚事只是君吾尚为了拜托太后而已。
得到这个消息后,姜语嫣便再也坐不住,大晚上的带着花漾来了春晖苑。
不想自己的想法被人看了个透。
“姐姐那里的话,妹妹只是有些乏了,想先回去休息罢了。”
姜语卿闻言看向姜语嫣,也不说话,就那么盯着她。
好半晌,姜语卿终于移开目光,笑道:“那妹妹今晚可得好好休息,免得明日在太子面前丢了脸。”
“多谢姐姐关心。”
说罢,姜语卿便领着花漾离开了春晖苑。
两人走后,姜贺像是已经憋了许久。
“卿儿,你觉得嫣儿这桩婚事,靠谱吗?为父总有些心慌。”
姜语卿看向姜贺,“父亲,您真的想跟太子府扯上关系吗?”
姜贺不懂姜语卿为何忽然问这个,但还是回答。
“当然不想,太子府牵扯太广,我们镇国公府若是插一脚,只怕会让人当做垫脚石,用完便扔。”
不得不说,姜贺在看透局势这方面,无论是前世还是现在,都十分明朗,一针见血。
“那我们便不与太子府共乘一条船。”姜语卿道。
“可婚事乃太后指定,我们不能违抗命令吧?”
姜语卿笑道:“女儿何时说,要拒绝这门婚事了。”
“卿儿何意?”姜贺疑惑。
“父亲,您知道太子为何临时变卦,要娶姜语嫣吗?”姜语卿问。
姜贺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猛地被姜语卿这么一问,有些卡壳。
姜语卿主动说道:“自然是因为姜语嫣背后靠着莫家。”
“莫家是皇商之家,无论是银钱还是各道消息,都来的更快,有了他们助力,无论要做什么都事半功倍,更别提谋权篡位。”
听到最后四个字,姜贺震惊非常。
“这话可不能乱讲,小心隔墙有耳。”
姜语卿却不以为意,她淡淡说道:“父亲可知半个月前,女儿身体为何那般差。”
“你不是说受了风寒?”
“父亲觉得何种风寒能让一个人虚弱到只能坐推椅?虚弱到明知危险将至,却只能受着,因为她身上没有一丝力气。”
“所以,那日你骗了为父?”
“是,女儿不想让父亲担心,但今日,女儿不得不说。”
姜语卿神情严肃的看着姜贺,须臾说道:“父亲,莫姨娘没有表面那么简单,她到底是莫家调教出来的,又怎会甘心在妾室这个位置上久居?您可曾想过,为何母亲会在我十岁那年忽然闭门不出?您真以为她是在生闷气?若当真是生气,母亲为何又选在这个时候出来了?她难道是突然没了气性吗?”
姜语卿一番话,说的姜贺脸色顿变,他不愚钝,自然是能明白姜语卿这些话的意思。
可正因为这样,他才震惊。
他不敢相信自己这些年看见的都是假象,不敢相信身边之人竟是一直在算计自己,算计整个镇国公府!
“所以,太子要的,是那把龙椅!”姜贺道。
“对,宴席上,他之所以站出来求娶女儿,并不是因为想跟七殿下抢,只是因为比起姜语嫣,女儿的作用会更大。”
“嫣儿身后靠着的是莫家,而你身后,是定疆侯府!”姜贺道。
“父亲总算想到了,论银钱消息渠道,定疆侯府确实不如莫家,可论民心和民望,定疆侯府远胜莫家。”
姜语卿将一切都剖开在姜贺面前,她相信姜贺知晓轻重。
她要报仇,靠自己到底势单力薄,她需要强有力的支持,姜贺便是第一个。
虽说姜贺可能做不了什么,但至少不能阻止自己。
她拥有前世的记忆,这就是她最大的底气。
姜贺陷入沉思,好半晌重重叹了口气。
“卿儿,你真的长大了,为父深感欣慰。”
姜语卿无奈苦笑,这是她重生后第一次这般无奈。
“父亲,若不能为刀俎,便只能为鱼肉,卿儿已经死过一次了,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姜贺不解,“何为死过一次?”
姜语卿笑笑,有些凄凉,“父亲只需记得,以前的卿儿,已经死了。”
姜贺很想问为什么,话到嘴边却是:“卿儿想做什么便去做,为父会在后方给你撑着,安心往前走吧。”
虽然不知道姜语卿为何会说出这么一句话,但姜贺知道,如今的姜语卿,已经长成了大树的根,不再是随风飘落的枯叶。
“卿儿,谢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