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姜语卿用过早膳后就往宫门去了。
她其实并没有跟君吾亘约何事,但她今日只有上午得空,下午他得去一趟定疆侯府。
好在君吾亘也害怕会来迟,姜语卿到了没多久,他就来了。
“来的挺早,用过早膳了?”
姜语卿点头,“用过了。”
话落,两人一路无言,直到走进了徐妃殿内。
“臣女姜语卿,参见徐妃娘娘。”
瞧见姜语卿进来,徐妃那笑脸就没放下来过,见她这般规矩,笑容便更大了些。
“无需多礼,走近些。”
姜语卿闻声又往前走了几步,态度不卑不亢,却又很有规矩。
“嗯,当真美人一个,可惜老七动作太快,看来老六注定没这个福分。”
此话一出,君吾亘与姜语卿双双汗颜。
君吾亘实在没忍住喊了声母妃,示意别乱说。
姜语卿却是道:“徐妃也不必着急,六殿下为人处世都是顶好的,定会遇见更适合他的良配。”
徐妃笑道:“能不着急吗?这小子比老七还大一岁呢。”
姜语卿闻言看了一眼君吾亘,带着些许打趣。
“在这京中,自是不缺适龄婚嫁的小姐,六殿下大可慢慢挑。”
徐妃闻言摆摆手道:“算了,我看他压根没打算娶妻,我也懒得操那个心,免得他嫌我烦。”
君吾亘觉得自己要是再沉默下去,婚事估计就定下了,当即出声道:“母妃,您不是找姜小姐有事商量?”
徐妃了解君吾亘,便顺着他的话道:“的确,我今日找姜小姐来,确有事情商议。”
“娘娘不必这么客气,您有事尽管说便是。”姜语卿道。
“听说姜小姐最近与定疆侯府来往密切?”
姜语卿闻言抬头,心中疑惑,面上却依旧淡定。
“是,定疆侯毕竟是臣女外祖父,往来多些也属正常。”
“你不用紧张,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早年听闻,定疆侯曾与先帝有过约定,终生不入朝堂,可自从你外祖父那晚入宫后,次日便出现在了朝堂,我想问问,你外祖父是如何说动皇上,准许他上朝的。”
听完这番话,姜语卿忽然道:“徐妃应该是想问,您兄长能否再次入朝吧。”
心思被猜中,徐妃也不再隐瞒。
“你猜的没错,我兄长这些年空有一腔才华,却始终无用武之地,近几年愈发憔悴,我实在不忍心看他这般下去。”
“恰好您又听说臣女外祖父重新入了朝堂,便想向臣女询问。”
“是,不瞒你说,我家兄长当年也犯了些错误,可如今他已知错…”
“徐妃娘娘!”姜语卿打断了徐妃的话。
猛地被姜语卿打断,徐妃有些愣神。
须臾她听见姜语卿道:“徐妃娘娘,臣女不知外祖父与皇上聊了什么,致使他能重入朝堂。但臣女知道,娘娘的兄长当年并不单单是犯错那么简单。再者,臣女没有权利干涉皇上的决定,您若当真想让您兄长重入朝堂,您应该找的,是皇上,不是臣女。”
“这件事,还请娘娘恕臣女无能为力。”
徐妃没想到姜语卿会拒绝的这么干脆,当下也不知该作何反应。
其实,徐妃并不是因为看不下去兄长颓废才来找姜语卿。
而是她兄长主动找到的自己,出于亲情,徐妃没有拒绝,却也没有答应。
只是她会尝试,但能不能成,她不能保证。
在今天见到姜语卿之前,徐妃也很纠结。
她心知这件事不对,却又不忍心拒绝。
君吾亘早在徐妃第一句话时脸色就变了,他对姜语卿道:“今日的话,你权当没听见,我让人送你出宫。”
徐妃正欲出声,猛地瞥见君吾亘黑下去的脸,便又将话咽回了肚子里。
直到姜语卿离开,她都没正眼看君吾亘。
“母妃,舅舅何时来找的你。”
语气之肯定,徐妃想说谎都不能。
“就前两日。”
“你答应了?”
“没有,我知道这事不对,只说让他等消息。”徐妃有些无奈。
“这件事你别管了,儿臣自有办法解决,您身体不好,多休息。”
说完这话,君吾亘便告退离开了皇宫。
瞧着君吾亘走远的背影,徐妃有些难受,自君吾亘十六岁后,她看的最多的,便是君吾亘的背影。
这么多年过去,她没有一天不盼望着君吾亘能多陪陪自己。
可她也知道,那不可能。
君吾亘如今长大了,有了忘忧楼,有了更大的权利,每天都忙的很。
所以徐妃格外珍惜能与君吾亘相处的机会,哪怕只是喝一盏茶。
可今日这件事下来,她忽然觉得,君吾亘对自己又生疏了几分,但并不代表他不孝顺,就是…不太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