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是刚值守完?”
陆平冷嘲热讽,还记得早上被他夺信之辱。
陆泉知晓菱歌的身份,心中本就闷闷不乐,不想与人多费口舌,尤其是他素来厌恶之人,所以目不斜视的从陆平身边路过。
见自己被忽略,陆平大受挫折,忙将陆泉拽住,并伸手讨要菱歌的那封信。
“无聊。”
陆泉对他幼稚的动作嗤之以鼻,推他一把,便要走。
谁知陆平是个不服输的性子,又将他拽住。
陆泉无奈摇头,扭头便说:“信被周颐毁了,你去找他要。”
陆平道:“你以为我傻,你肯定知道信上的内容,我又何必舍近求远,你快告诉我。”
陆泉讥笑道:“就不说,你能将我如何?”
陆平气急,但看在陆家对不起他的份上,遂深吸一口气,劝诫道:
“二弟,你莫要胡闹,其他事我由着你胡来,可这是公事,事关人命,我没心情跟你拉扯。”
陆泉明知菱歌被冤枉,但事关陛下,他不能多嘴,又怕陆平横冲直撞,查到什么端倪,沉思片刻,遂将信的内容告知了陆平,并严肃提醒他:
“这个案子你切勿深究,待陛下大婚一过,自有分晓,眼下当务之急便是要看好周夫人,别做什么多余的事。”
说完大步离开,只留下呆愣愣的陆平在风中凌乱。
他知道,一旦陛下插手,这件案子只怕是没有结果了。
他与陛下自幼相识,他的性子也了解一二,只怕他这次是要借此事对付某些人,至于是谁,现在还不好说。
“难道陛下要借此对北齐发难?”
“若是这样,此事当真难办,难办呀!”
陆平搓手跌足,自言自语的返回自己的住处,自此称病,闭门谢客。
此事传入云岐耳中,他乐的扔掉手中奏折,向一旁的周崇打趣道:“你看看,朕就说陆爱卿是个聪明人,陆泉那小子还不信。”
周崇听闻,面上依旧冷淡,并不觉得此事好笑。
云岐斜他一眼,板下脸来:“你平时多学学陆泉,你看他每日笑嘻嘻的,人缘多好,你每天冷着脸,他们都怕你。”
周崇幽幽开口:“陛下方才还说陆泉笨。”
“你……,”云岐语塞,一时不知该如何辩驳,不过顿了顿,又笑道,“罢了,跟你说你也改不了,就这样吧!”
接着又正色问道:“这几日周颐那边有什么动静?”
周崇回道:“除了昨日跟他的两名侍女离开京城,暂时没发现什么,对了,他昨日在王妃被带走后去过顾府,正门进去,正门离开。”
“哦?”云岐一怔,“这便有些意思,难不成他想让顾松涛帮他?”
周崇安静侍立在侧,不发一言。
云岐又问:“他这几日可有去过大理寺要见她?”
“没有,他很安静,每日都在忙公主大婚的事情。”
周崇如实回禀,这又令云岐百思不得其解。
自己夫人被抓,又给她送去一份和离书,他该是暴跳如雷,又或者惶惶不可终日,如今怎会这副样子?
难不成他之前对她的好都是虚情假意?
若真是如此,他倒是要另外筹谋了。
沉思片刻,云岐又道:“可知他去顾府见了谁?说了何事?”
周崇道:“见了顾家大少爷,但谈了什么不清楚,他武功很好,离得太近怕他察觉。”
云岐微微颔首,不再说什么,只是吩咐周崇继续派人盯着周颐。
……
次日,秦王与王妃回门,顾家人早早便在门口候着,终于看到侍卫前呼后拥,一辆华贵的马车出现在视线中。
然后稳稳停在府门前,秦王与秦王妃从车上款步走下。
顾家众人朝二人行礼,秦王与顾松月急忙俯身将父母扶起。
顾夫人看着女儿雍容华贵,又比婚前稳重不少,自是十分欢喜。
众人说说笑笑进府,前厅早已备下美酒佳肴,只待主客入座。
席上觥筹交错,众人尽兴而散。
顾松月与顾夫人闲话家常,而秦王则与顾松涛移步书房叙旧时光景,及谈至柳未曦之时,秦王立刻打住。
他知晓柳未曦是顾松涛的伤口,便急忙转移话题,谁知顾松涛却主动提及那人,且不似以往那般伤痛。
他问原因。
顾松涛只笑答:“斯人已逝,我也该放下,不然岂非辜负家人。”
秦王笑道:“你能相通,我也欣慰。”
言罢,二人举杯相庆。
不过一杯入腹,秦王却有些怅然。
顾松涛不解:“你一向豁达,今日怎么也忧愁起来。”
秦王放下酒杯,起身长叹:“如今你是放下了,可之前入宫,我见陛下与皇后不过相敬如宾,表面和睦而已,可知他依旧放不下三嫂,便替他难过。”
顾松涛时至今日依然觉得云岐有愧于柳未曦,所以一直对他不冷不热的,如今听秦王感叹,遂冷笑道:“他还有何不满足的,这天下已是他的囊中之物,而且皇后也是他当年中意的女子,做人不能太贪心。”
秦王复归坐,叹道:“何尝不是呢?我倒是时常劝他想开些,只不过收效甚微,如今我也懒的说了,只盼他自己可以想通。”
顾松涛点头,又与秦王对饮起来,但想着答应周颐的事情,便也不敢多耽搁,闲聊一会便去见顾松月。
彼时顾夫人正传授顾松月用人之道,见顾松涛进来,忙邀入坐。
顾松涛忙拱手拜道:“母亲,儿子有话要对月儿讲。”
顾夫人吃味道:“什么时候你们说话也要瞒着母亲了?有什么话是不能当着母亲的面讲的?”
“还请母亲回避,此事关乎一人性命,请母亲见谅。”
母女二人见顾松涛说的十分严肃,也不敢大意,顾夫人也只好出门避开。
目送母亲离开,顾松涛急忙关门,并坐到顾送月对面。
顾松月问道:“到底何事这般重要。”
顾松涛忙道:“月儿,你还记得那日送你串珠的周夫人吗?”
顾松月点点头,“记得,那串珠很好闻,我日日带着,她那日还说送我制作的方子,只是后来才听说她因为杀人被关到了大理寺,我也只能作罢。”
顾松涛道:“兄长就是因为她要劳烦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