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左云一进门就看到二人蜜里调油,吓得急忙转身,东张西望的装作没看见。
第三次被左云撞见,菱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狠狠的瞪了眼周颐,飞快地躲到他身后。
突然被打断好事,周颐的心情可想而知,而且这还不是第一次。
“说。”
周颐的声音是从喉中吼出来的,左云感觉到他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怒火,但自己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估计又会让他暴跳如雷。
“南风公子在门外求见,说是十五日之期已到,他来接人。”
左云飞快的说完,然后像个兔子一样跑掉,他怕自己稍微慢一点,都得被他家公子生吞活剥。
“啪”。
菱歌闻言,双手一松,快要包好的饺子瞬间落地。
周颐猛地转身,就见她呆在原地,眼泪不受控制的往外流。
“菱歌,”周颐惊呼,“你哭什么?我又不会让他带你走,你在这等着,我找个借口让他走。”
菱歌回过神,还想说什么,可周颐已经出了门,她伸手想叫住她,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只能任由眼泪往下掉。
……
周颐到前厅时,南风胜刚坐下喝完一口茶,见周颐进来,二人不免见礼寒暄几句。
几句客套话之后,南风胜直入正题:“周兄,今日便是十五日之期,我来领人。”
周颐微微一笑,正要编出理由留下菱歌,却不想从门口进来一位青纱遮面的女子。
他一下怔住,因为他知道那是菱歌,而南风胜也看到了。
周颐心中隐隐不安,可也只能按住不发。
菱歌换了一身淡雅朴素的衣裙,款款走到南风胜跟前,屈膝行礼,“奴婢桑九,见过公子。”
许久不见,南风胜打量了她一眼,眼底划过一丝期待,但语气依旧是不冷不淡,“脸上的伤可好了?”
“回公子,好了,”菱歌低头垂眸,十分恭敬,“周公子医术十分了的。”
南风胜笑了笑,“将面纱揭了,我看看。”
菱歌依言解开面纱的绳子,很快那张倾国倾城的绝美容颜便显露在南风胜面前。
南风胜呆住,不自觉的将后背绷直,她不光眼睛像阿穆,脸更像,他记得刚遇见阿穆时,她就是这个样子的。
看到南风胜发直的眼睛,周颐恨不得立刻剜了他的眼睛。
“南风公子……。”
“这几日多谢周公子为奴婢费心治伤,但叨扰多日,奴婢也该随公子回去了。”
菱歌打断周颐的话,气的周颐差点将桌椅掀翻。
他此刻有些摸不着菱歌到底要做什么,他明明说过的,他可以护她周全,而且他今日是可以找理由将南风胜打发走的。
这到底是为什么?
周颐有些抓狂,他第一次觉得很无力。
这时,南风胜看向周颐笑道:“本来今日该出发的,但想到与周兄的承诺,故而推迟了一日,既然桑九的伤好了,那我也如约带来了南风家的千丝无情蛊,请周兄一观。”
听他提到千丝无情蛊,菱歌的心瞬间紧绷起来,趁着南风胜取蛊的空档,她抬头朝周颐望去,却发现周颐此刻正狠狠的瞪着她,菱歌心中慌乱,急忙低头。
南风胜从袖中取出一只只有巴掌大小的盒子,然后起身,与此同时,周颐也起身走了过去。
只见那盒中一枚小小的月白色虫子,只有丝线那般粗细,若不是放在黑色的锦缎上,压根不会被发现,难怪当初谁也没察觉到有人下蛊,这样的蛊放在菜里,或是放在汤里,根本不会被察觉。
“这就是千丝无情蛊?”
周颐压下心中的愤怒,好奇问道。
南风胜点点头,“别看他小,可十分厉害,不过它很难养,需要从小用血喂养,十年才能养成。”
周颐装作不屑道:“就这样一只小东西,我就不信它能掀起多大风浪。”
南风胜得意道:“这东西见血疯长,一旦进入人体,就像河水流入大海一般,四散开来,即便是以血引蛊也很难引出,而且但凡中蛊之人动情,便会痛苦难忍,发作一次,必损寿数。”
“这般恐怖,”周颐啧啧道,“可有解法。”
此言一出,南风胜瞥了眼一旁低眉颔首的菱歌,轻轻一笑,“这解法可是南风家的秘密,恕在下不便相告。”
周颐听罢,并不觉得惋惜,甚至一副无所谓得姿态,倒是没让南风胜有丝毫怀疑。
南风胜收起盒子,拱手笑道:“既然已履行约定,那在下也该带桑九离开了。”
周颐言笑宴宴,并不答话,而是看向菱歌,“姑娘的伤虽然看起来无大碍,但还有些细小的疤痕需要修复,姑娘不若再留几日,定当完全治愈。”
“不必了,”菱歌屈膝行礼,斩钉截铁的说道,“这样已经很好了,奴婢很满意,不劳公子挂心,何况奴婢归心似箭,就不留了。”
说完,她看向南风胜,“公子,您不是还有要事要忙?快走吧!”
周颐听她一口一个奴婢,又听她要走,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将她拦下,可正欲开口,就看到从大门进来的周醉与令无疾。
“大哥,”周醉急忙上前抱住周颐的胳膊诉苦,“半月未见,我可想死你了,你不知道令无疾都是怎么欺负你亲弟弟的,你可一定得为我做主。”
他边说边在周颐胳膊上掐,还是特别使劲的那种,周颐觉得他的胳膊估计这会已经青紫了。
“我……。”
“我什么我,”令无疾抓着另一只胳膊,打断周颐接下来的话,“你别听他的一面之词,你不知道,你这个弟弟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我每天追在他屁股后面给他擦屁股,我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说完竟然趴在周颐肩上呜咽起来,周醉见状,也不服输,一口咬定令无疾欺负他,哭的比他还要大声,还要惊天地泣鬼神,还要荡气回肠。
周颐两只胳膊被紧紧拽住,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煞是难看,他向门口的左云使劲递眼色,可左云眼观鼻,鼻观心,东瞧瞧西望望,上看看下看看,就是不看他这边。
菱歌也呆住,她属实没想到这二人会这般无赖,不过这样也好,她也能尽快脱身,她拽了拽一旁已经看的愣住的南风胜,示意他离开。
南风胜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面,一时半会正不知该如何办,幸好菱歌提醒,他才回神,说道:“既然周兄家中有事,那在下就先行一步。”
说罢,他拉着菱歌转身疾走,生怕迟一步就被二人拉住评理,他可是最烦这些事。
周颐被这两人死死拽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南风胜带着菱歌离开,直到在自己的视野里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