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看了看站在她身边的默塔。
少女约莫十六七岁,比宁宁要高一点。
穿着黑色的长裙,外面套着白色的围裙。
裙子背面,腰间部位系着一个大大的黑色蝴蝶结,
白色的长发扎成一个马尾。
她的皮肤太白了,像雪一样白,连睫毛都是白色的。
只有一双眼睛是金色,很纯粹的金,像宝石。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额上还长着一对白色的龙角。
默塔双手利落地修剪着花,她的手很巧。
宁宁的好多衣服都是默塔做的。
她今天白天穿的那一套,也是默塔学了这个世界的设计风格,特地给她做的。
她自己带过来的好多衣服,都太复杂了,不好穿。
默塔把花递给宁宁,宁宁把花一朵一朵插进瓶子里。
花苞挨在一起,宁宁捧起花瓶,放在月光下。
那些玫瑰,沐浴着月光,花瓣上都镀上了一层月光。
紧接着,花苞一朵接着一朵,轻轻地绽放了。
夜晚很安静,细小微不可闻的声音,是花开的声音。
玫瑰全都开花了。
花朵一朵挨着一朵,宁宁靠近闻了闻花香。
瓦夏也伸出爪子。
默塔手一挥,它被掀到一边去了。
瓦夏咬了咬牙,又爬过来,默塔又给它来了一下,瓦夏这次躲开了。
“臭龙,你什么意思?”
“这是我给宁宁的花,不准碰。还有,我叫默塔,不叫臭龙。”
“臭龙,臭龙,臭龙!”
默塔:...
宁宁忍不住吐槽:“瓦夏你真的很像小学生。”
瓦夏:“小学生是什么意思?”
默塔:“宁宁说你幼稚。”
瓦夏:“你瞎说!”
默塔:“呵。”
...
两个人总是喜欢吵架,瓦夏一般吵不过默塔。
毕竟年龄差摆在那里。
默塔活了都快两百年了,瓦夏才几岁。
宁宁也不拦着。
反正也就吵吵,又不会真的打起来。
楼上。
姜慈星差不多十一点半才睡下,他一向睡眠很好。
可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
睡得就是不安稳,迷迷糊糊间,床边好像有一团阴影。
姜慈星被吓醒了,床边什么都没有。
他摸出挂在脖子上的玉石,玉石没反应。
他就又睡下。
然后又被惊醒。
就这样,反反复复,辗转发侧一晚上,天亮了,他的眼底多了些青灰。
姜蓁早上起来跑步回来,姜慈星刚好打开门出来。
姜蓁喝了口水,问道:“你今天怎么起的这么迟?”
姜慈星没睡好,他有些起床气,砰地关上门。
姜蓁睨了他一眼,看到他的黑眼圈:“怎么,没睡好?”
姜慈星没好气道:“你说呢?”
姜蓁有点火了,白了他一眼:“你没睡好,冲我发什么脾气。”
她水都不喝了,直接回房间了。
听到关门声,姜慈星总算清醒了一点。
他把对宁宁的习惯,无意识的用到了姜蓁身上。
每次他心情不好,宁宁遇见了。
总是会小心翼翼来关心,他不喜欢宁宁那种讨好的表情,他就会觉得烦,宁宁被他骂了也还是笑。
宁宁现在已经不是他的姐姐了。
姜慈星回头看了眼姜蓁的房门,走过去,敲了敲。
“你早饭要吃什么,我让张叔送来。”
没动静。
姜慈星又敲了敲。
还是没动静。
姜慈星有些不耐烦。
又想起家里他妈妈的叮嘱。
姜蓁在外面吃了很多苦,他要让着她。
姜慈星又问了一遍,等了会,没动静。
他转身就走。
下楼的时候,他没有走电梯,路过二楼,他放慢脚步。
二楼很安静,没看见宁宁的影子。
姜慈星突然有些心烦意乱。
姜慈星刚走没多久,出去跑步的宁年回来了。
他手里拎着两份包子和豆浆。
回到楼上,宁宁的房间还是没动静。
宁年把早餐放在餐桌上,背对着餐厅的摄像机。
这会快八点了,直播间已经开了。
他熟练地点进宁宁的直播间。
画面里,洁白的床上,女孩安静地睡着,黑色的长发散落在枕边,黑色的猫咪和她挨着头,他们睡得很熟。
床边的柜子上,瓷白的花瓶里,殷红的玫瑰无声地绽放。
宁宁还没醒。
宁年一个人坐下来,拿出包子,慢慢地吃着。
他吃的很慢,差不多半小时后,宁年喝完最后一口豆浆。
宁宁还没有出来。
他又坐着在桌边呆了一会。
过了会,他站起来,收拾好桌子,把多出来的一份早餐留在桌上。
回房间收拾了一下,出来,下楼,宁宁的房间还是关着门。
到了公司,宁年去上课训练。
齐暗也来了,照旧先去和领导扯了会皮,上面对宁年的未来规划还是模模糊糊。
总之,就让宁年多练练。
练练练,整天练。
鬼都知道,宁年练得再好,国内偶像体系不成熟,也没几个真正的舞台能让他展示。
其他成员演戏的演戏,上综艺的上综艺,代言的代言,哪个不忙。
宁年作为队内顶流,居然是最闲的,这合理么?
不舍得给宁年资源,又不肯放宁年走。
什么玩意。
还是和以前一样,给画了张solo曲的大饼。
齐暗也是个新人,光气也没办法。
和领导扯完,去看宁年练舞。
看了快二十分钟,他觉得不对劲,他赶紧把那震天响的音乐给关了,把宁年拉着坐下来。
齐暗:“跳得这么激烈,还跳这么久,你不要命了?”
宁年大口喘着气,非常累。
齐暗等他喝完水,呼吸平复了,才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劝你还是别想了。”
咔嚓——宁年手里的水瓶被他捏坏了。
齐暗知道自己说对了。
他带宁年,也就才一年。
接触前,他对宁年的印象来自于舞台。
宁年在舞台上的台风有点疯,疯中带着点冷酷。
接触以后,他性格确实如此。
也不爱笑,确实是表里合一了。
等到逐渐相处以后,齐暗就发现,宁年的生活里,好像并没有什么能让他笑的。
他没什么朋友,走的最近的队友,提防他,排挤他。
他没有家人,父母早逝,他的继父继母,根本不管他。
齐暗从来没有听过宁年提起家人,继父继母也从来没打过电话。
从他和童话的偶尔几次对话,齐暗看出宁年和继父一家关系并不好。
他和姜蓁的关系同样也不好,宁年很不喜欢姜蓁,这是齐暗的直觉。
他好像一直都是一个人。
再久一点,还有一点舞台上看不到的,就是闷,宁年性格太闷了,什么都憋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