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斋外,候在门前的炽鹤及护卫已经急的团团转了。这已经是第五次来这宅子了,这次不同,只有主子自己进去了,他们从下午就在外边候着了此时眼看着天都已经黑下来,都不见主子出来他们能不担心吗?
护卫再一次凑在炽鹤的耳边督促道:\"小哥不能再等了,我们还是进去找公子要紧,那宅子很是邪门,就怕公子有个好歹呀!\"
炽鹤虽顾及公子命令可一想到公子有不测,不由得也动了心思,于是第一个踹开桃花斋的门闯了进去。
众人闯进门里穿过正房的甬道就感觉哪里不对,有个护卫惊呼道:\"不好!有血腥味……就在那西园里的林子里。\"
另外一个看了那惊呼的护卫一眼道:\"他的鼻子与常人不同且很准, 它既然这么说那便是错不了的了。\"
于是众人迅速穿过西园的月亮门跑去查看。
那西园里种了成片的果林,每棵都粗壮发达,稠密壮大的树脑袋接连起来,似乎要将那天遮盖了去。而落在地上的树叶成年累月的堆积,都堆积到了小半个树根那么深,护卫们踩上去刚好没过脚踝。里头夹杂着树枝,使人的行走有了阻碍,所以众人都被迫放慢了搜寻的速度。
这时。
\"小心\"
不知是谁惊呼一声,而后众人防备抵御,便见那树枝仿佛有了生命,如同鬼手般冷不防朝人袭来,极其诡异阴险。
众人虽身经百战却也在那些东西偷袭之下,腹背受敌苦不堪言。
这还不止,那树枝见了血大有疯魔之象,居然像人一样活过来了,还懂得使用声东击西之策迷惑你,将你逼到它设的陷阱里,来个一网打尽。
众人人身肉体只两只手就算将那树枝砍的再多也敌不过它们的疯长,更何况有的如同铜筋铁骨根本砍不断,都累的筋疲力尽的,眼看就要像群绵羊似的被吞噬吃掉。就在这时那树林外围突然一声炸雷般声响,那树枝藤蔓就像一个人乍然间被烫到一样四散退去。
众人得了死里逃生,慌忙逃离树林,跑到外围就发现了他们的公子居然莫名的躺在地上。
楚宴丘浑身伤,血污弄的这个绝世公子变成了个乞丐的样子。他的身旁被落叶掩盖着,被人扒拉开,便发现那落叶地下还隐藏着一个女子,他们的公子正紧紧的攥着那女子的手臂。众人慌忙的查看他的生命体征,还好没有性命之忧。待看到他的心口时,却是一根树藤从他的身后穿到前边了。
匆匆忙忙将两个人弄回到姬府,姬府里的二房上上下下像炸开了锅般慌乱起来,众人像天塌了似的一紧张了一天一夜,第二天听那草庐的神医亲口说他们的二公子没有危险了,这才恢复往常的日子,各自去忙自己的活计。
下午的时候楚宴丘便从昏迷中醒来了,他叫人把他扶起来跟身边照看他的母亲要了肉粥吃了两大碗这才算是活过来了。
他开口第一句便问:\"那个臭丫头没事吧?\"
二奶奶叫人将碗筷收走这才道:\"她身上没有伤,只是……这神志……\"
楚宴丘忙问:\"神志怎么了?\"
二奶奶道:\"请了好几拨大夫给看了,都说不是病上的事儿,有的说恐是丢了魂魄,有的说只怕是被吓傻了。你不知道我亲自去看了,她就坐在那儿像个木头似的,比那一般的傻子还要病的厉害。\"
楚宴丘听了点点头。
二奶奶急切的问:\"那宅子里到底有什么,你为何会伤的如此之重?莫不是那里头真的有什么鬼怪,是我们常人肉身所不能敌的?\"
楚宴丘愣了愣道:\"哪里有什么鬼怪,不过是遇上了功夫比我强的伸手又邪门的江湖人罢了,而且还是三四个,我双拳难敌四手所以才受了伤。\"
二奶奶才不信他的鬼话道:\"江湖人?那你说说他们的来历听听,别忘了你可是出身在咱们西凉城城主府,你也太小看了你外公这个武林盟主的地位,还是说你这个武林排名第三的少侠是个冒牌的居然被几个不入流的江湖人伤成这样?\"
二奶奶拉起他胳膊上的袖子露出伤口来道:\"你自己看看,这样杂乱细小的伤口,分明是被树叶子划的。若说这世上有那以功力化气道将树叶做飞剑,我却是不信的,我活了这么大的岁数还没见到哪个江湖奇人是这样的。\"
楚宴丘自嘲一笑道:\"确实没有这样的江湖奇人,可有些人不是自称仙门世家吗?还有,有个\"三宅一空门\"母亲该是听过才对。\"
他这样一说二奶奶猛然从椅子上站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道:\"这……这可邪了门了,那钟宅的黑窝子怎么明着做起这等事了?我虽听过他们在各各行业门派都有涉及,却是几十年来不曾与我们西凉城有仇,相反凡涉及到咱们西凉城的事都会放手,如今怎么变了?\"
楚宴丘道:\"母亲不要误会,这回的事我觉着是那仙门世家跟钟宅的人打起来,而我误打误撞的被夹在里边了。\"
二奶奶这才松了一口气。楚宴丘又扶着她坐在椅子上道:\"依儿子看这回的事儿也就这么过去了,那仙门世家还好说,毕竟我是大崛的朝廷命官,而钟宅那边……在那样的情况下还是他们出手救了我一命的,所以儿子才说这事儿以后就会过去了。\"
二奶奶点点头,她想了想又道:\"那……那个丫头?\"
楚宴丘道:\"母亲想的不该是那丫头,而是那群出主意掳走她的人,居儿子所知这件事儿不仅是庾诗诗那个贱妇掺了一脚,大哥那边只怕也不安生,还有那个史器才就更有牵扯了,只怕咱们这院里还有那藏的深的,在暗地里看着呢。\"
二奶奶眉头紧锁,点头道:\"是了。\"
待到楚宴丘母子二人说了儿话,二奶奶便被小丫头扶着回了她的院子。
楚宴丘便叫人伺候穿好了衣服,去了仙鹤楼。
他看了沈温的情况,没有说什么就出来了。
楚宴丘站在仙鹤楼门前的台阶上看着远景发呆。
先前他跟母亲说的话还是掺了假的,因为他看见了,她看见那两个传说中的人真真切切的出现在了桃花斋的树林子里了,他们只为抢夺那么个不起眼的丫头而大打出手。
所以说,这丫头不简单。
他怎么这时候才想到,这丫头先前本是个男子,他与之肌肤之亲是真的没发觉出一点异样,此事非常人能解释。
楚宴丘又想起小时候掀开白布看见的那个男尸。
他都长成这么大了怎么会不去调查那个男尸的来历?
刚好这么巧,他也是个生过孩子的男子。
从仙柔妃到他,从石姬到桃花斋,从仙灵国到国师辛玄。
虽然他还不太确定,但是他觉的他猜的不会错的。
或许,快了……
他从幼年时一直苦苦追寻的那个秘密即将要解开了。
想到此,他脑袋里在幼年时对那个先帝的模糊样子有了清晰的轮廓……
一头如白雪般的白发,音容笑貌却还在盛年,况且给人以傲然亲和的气质……
几日后,楚宴丘的病完全好了。这一日他的属下炽鹤匆匆过来,凑到他的耳边道:\"爷,那件事事发了,大公子子的院子里此时正闹的厉害呢。\"
楚宴丘也不惊奇,沉默了会儿道:\"史器才那个奴才被咱们放回去了,过不了多会儿大概就有消息传过来才对。\"
炽鹤点头说:\"是,那小子不敢不照做,听咱们的话是它唯一的出路。\"
楚宴丘又道:\"看紧咱们这边的人,尤其是楚栩文和花解语那边。\"
炽鹤领命。
碎尘居外,小狐狸童仙羽一脸疑惑的看着碎尘居关闭的大门发呆,他不禁问身边的近侍舍人浣蜜道:\"她这么一个妾居然也住了这么好的院子,你说这姬子寅是怎么想的?\"
碎尘居是大公子的妾刘氏刘婉月的院子,她虽是个妾室还是个那样出身的妾氏,可姬家给了她很高规格的体面,不禁独自住一个院子,且院子里的一应奴仆都配全的。
浣蜜看了看他家公子的脸色,不解的问:\"刚才在姬将军的院子里你们一一处聊的好着呢,怎么此时却说这样的话?公子是不高兴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