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小景?”
第二天早七点,森诗启打着哈欠下了楼,迷迷糊糊地看到向景戈一个人蜷在沙发上。今天起这么早?她咬着皮筋随手把散下的头发扎成马尾,坐到向景戈旁边。对方好像还没有注意到身旁多了个人,仍旧把头埋进胳膊里,一言不发。
森诗启伸手戳了戳他,向景戈这才缓缓地抬起头。她离得近,清楚地看到向景戈眼睛里多了些红血丝。
“呃……你怎么了?失眠了吗?”这是她的第一反应。
“没有啦!不用担心我,”向景戈露出的笑容与平常别无二致,“今天不是还要去安柏宏那边吗?什么时候走?”
一如既往的不会撒谎。森诗启明显能看出他的疲惫,这家伙什么时候也变得有事不和我们说了……都学游轻怀是吧?她转过视线来看游轻怀的房门,还是关着的。
一般在庇护所里没事的时候,游轻怀都是九点多才能起来的。他基本上每晚都会睡十二个小时。
但是森诗启今天不想再等他了。她上去就去敲他的门,“轻怀!你不来的话我就和小景一起走啦?”
安柏宏刚才还在给她发信息,情况有些紧急。
但房间里面仍然没有回应,看样子睡得很熟。森诗启转念一想,游轻怀平时也极少用异能,遇到危险大概不是什么可以战斗的人。那干脆就真的两个人去吧——她打开手机点几下键盘,直接给游轻怀发了一个留言。
【你先睡着,我们这边着急,我们俩先走了。有事随时联系。】
“轻怀……不和我们一起吗?”向景戈这时候才慢吞吞地站起来。
“嘛,我叫不醒他。我们两个就够了。”
森诗启对着客厅的全身镜,照往常一样仔细戴好了发卡。“反正遇到危险的话小景就能保护我,是吧?”
“啊……是、是。”
突然被人说这种话,还是蛮开心的。他想起凌晨的那场无声战争。
——说不定,我在他们心中,已经是那个形象了呢?他开始庆幸自己那时没有一时冲动就去叫游轻怀。
时间不够啊,还得要更快地成长起来才行……从现在开始吧!这么想的话他就又提起了精神。几下披上外套背好单肩包之后,他朝着森诗启伸出手,“那就走吧!去看看那边到底什么情况。”
“小景今天很有活力呢。”
……嗯,不过应该说每天都是这样吧?”
森诗启的心情也随着他的动作好了起来,“其实能够作为小景的后盾的话,我也很开心的。——说起来,小景是不是总在想自己到底有没有能力保护我们?”她一语道破。
“诶!你、你怎么知道……”难道那时候的事情被她看到了?向景戈立马就很明显地慌了起来。
但森诗启只是神秘地笑着。
“我猜的啦。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你早就已经能独当一面了哦。”
……
在二人前往五号庇护所的路上,向景戈又一次路过了墓园。之前那个人没在这里……他特意往里面望了一眼,没有人,或者说没有玩家。
陆子敬倒是靠在门口,几人隔了一条不算宽的马路,他看到了向景戈,朝他招了下手表示问候。
“那个就是你上次做任务的npc?”森诗启问。
“嗯,毕竟浮休被——呃,死了嘛,”即使有一定距离,向景戈还是没敢说出来浮休被他杀死的事,怕被陆子敬听到,“所以他就来代替浮休发任务了。”
到了五号庇护所门前,他们敲了几下门,却是无人回应。
已经遇到危险了?向景戈的心提了起来,刚想直接破门而入的时候,安柏宏终于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他的脸和白色衬衫上都残留着血迹,向景戈往屋内看去也是满地的血,一片狼藉。
“什么情况?右堂风彻在哪?”还是来晚了吗……森诗启进了房间,四处张望着。
“在那个房间里。我用异能暂时封住了她的行动。但能力的持续时间并不久,况且……”
他说着说着,忽然地扶着墙咳出一口血来,“咳咳……我、我也被她打伤了。以我的战斗力,不可能一直都制住她。”
所以才要和我们结盟……他能预见到这种事啊。向景戈把安柏宏扶到椅子上坐下,“诗启,你先给他治疗吧。我去看看。”
“让你们看到……这种狼狈的样子。十分抱歉……”
安柏宏勉强地笑了笑,他看样子伤得并不轻,“现在我只能想到你们了……救救小兔子吧。”
那个魔术师,也会露出这种表情啊……向景戈这样想。
门是虚掩着的,在森诗启给安柏宏治疗的过程中,他看到了房间里双手被绑在身后、晕倒在地上的右堂风彻。
她的身上也布满了伤,向景戈知道,那是她自己划出来的。她可以操控那些血液。
现在只能看诗启了……如果不行的话,右堂风彻迟早有一天会杀到自己头上。他们的结盟本就不甚牢固,向景戈至今也无法完全信任那两人。
他找了个没被血迹覆盖到的地方蹲下来,查看右堂风彻的情况。但应该没什么可看的——她的兔耳头饰被扔到一边,身上的伤口让他触目惊心。除此之外,好像也没有别的问题了。
右堂风彻仍然处在昏迷状态,向景戈的视线无意中掠过她的脖子,似乎看到,没有被红色三角巾遮盖的皮肤上,隐隐显露着什么图案。
刚想仔细去检查,完成治疗的安柏宏二人便进入了房间。
“我带她去过医院……但医生npc也没法治疗她。甚至,根本看不出她到底有什么问题。”
安柏宏这下是真的束手无策了。他极少求人办事,但现在危险已经越来越大。
“我也只能尽力,不能保证一定可以成功。”森诗启提前提醒了他。
右堂风彻的症状很是蹊跷,不像是在希陵市本身造成的。
“小景先去把这里打扫一下吧,还有外面,已经全都是血了。”森诗启道。她不喜欢在这种环境里多待。
向景戈回复了一句不要勉强,便离开去拿清扫工具了。
看样子这个任务很是棘手呢……但尽量试试吧,森诗启把手覆盖到右堂风彻的身体上。
“……”
又是这样。
和那次治疗游轻怀是同样的感受。
尽管她身上的伤口开始愈合,但森诗启反而有一种她并未好转的感觉。右堂风彻脖颈上的图案发了几下光芒,似乎是在和森诗启的异能做抵抗一般。
“不行……”
她只能这么说,她不能欺骗安柏宏,也不能欺骗自己。
“对不起,我可能没办法治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