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灭门(1)
作者:游思元   九九归离最新章节     
    迎风傲雪漫满地,枯枝散叶素裹银装。

    临近着宵元节,家家户户都洋溢在过年的喜庆间,穿街走巷里也能见到凡人们为过节而忙碌的样子。

    张炽烈的身份太低,还只是付敬祥身边的一将领,所以不能与他一起参与那皇宫内的宵元节庆典。但防着那日的灭门重现,张炽烈还是决定化成虚影先跟随在付敬祥的身边,若是真改不了这局面,他也能掐着点子赶回付府救下付水沫。

    宫墙内的明瓦飞檐上已是白雪皑皑,重臣们身披厚重的披风戴着热脖子的护围,神清气爽地挨个走入那偏殿。

    文臣武将按部就班地照着那阶品落座,喧闹声中无妨也是那互相客套与闲聊的话语。

    此时,身着龙麟玉袍头戴珠帘玉冠的皇帝也掐着时辰在一众宫人相簇间缓步而行,陛下的临至让众臣纷纷起身行叩拜之礼。

    庆典揭开,各色歌舞云裳起衣,迎着那出神入化的琴音在偏殿里觥筹交错。

    付敬祥虽与群臣举杯敬酒,但眼神里不时瞄着端坐在陛下身旁一侧的椿嫔处。见她神色自若,半分也未见有任何蹊跷之处。

    庆典行至大半,这坐上的椿嫔也没有离开半步,而冯才一直都职守在殿外属实瞧不上有何动静。

    莫非是二皇子消息有误,付敬祥不禁细想,这时却见到椿嫔起身与陛下耳语几分后退却了偏殿。

    付敬祥也趁着空子悄然起身离开了宴席,可是夜色深沉哪里还寻得见椿嫔的半点影子。

    “将军。”

    这时,见着身后有人在唤他,回头一看却是张炽烈。

    付敬祥疑惑而发问道:“张行,你怎么进来的?”

    张炽烈并未回答只是指出了他身后那处:“将军,我瞧见椿嫔去了御花园的方向。”

    “御花园?”

    “嗯,行色匆匆的样子,我先跟在身后若是发现真有什么...”张炽烈从怀中递给了付敬祥一卷着的张宣纸,“这张纸会化为灰烬。”

    “这...这么邪乎?”付敬祥接过这张普普通通的宣纸,左看右看了一阵。

    “将军,等我消息,若有什么也希望您能及时带人赶到。”

    付敬祥手里一直紧紧地攥着那卷宣纸,一刻也不能将注意力停歇。

    突然,他只觉得手里残留了些余温,摊开一看那宣纸当真化成了灰烬,而手掌间残余了些黑迹怎么也抹不开。

    付敬祥惊变之色顺手举起酒杯,朝着皇帝那走去。

    “陛下,借着今日佳节的风儿,臣愿祝陛下福寿康健。”

    皇帝见到付敬祥的这一举动,自然也是龙颜悦开道:“敬祥,这些年你都多征战在外,也是辛苦了。”

    “多谢陛下,按着这时辰也快到了赏花灯的时候,不知陛下是否愿意移步御花园。”

    一听付敬祥这法,身旁候着的太监总管掐了几道时辰也缓缓道:“将军所言极是,陛下该去放花灯了。”

    皇帝听零零头:“没想到过得这么快,那就请众臣移步御花园,行这花灯的俗礼,别误了时辰。”

    陛下所言后,众臣都纷纷退出了偏殿跟着陛下的玉驾行到了御花园处。

    御花园处风动花香,在夜空皎洁月色下,零零星星散在荷花池里的花灯尤为韵染。只是这里除了职守的宫人未见椿嫔与冯才的半点影子。

    同时,付敬祥左右顾盼也未能瞧见一眼张炽烈。

    陛下仍是照着往年的习俗,需要第一个在荷花池里放上那莲花心的花灯,可是正欲提起放置在一处的花灯却惊闻冯才那慌张的声音。

    “陛下!切莫碰那灯!”

    众人齐齐而看却见到他喘着粗气一路跑了过来:“陛下,灯上有毒!”

    “什么?”皇帝惊异地缩回了手,“你这个有毒?”

    “对,而且下毒之人就在各位大臣郑”冯才随手一招,让禁军包围了众臣,“有人要谋害陛下。”

    见这阵势,付敬祥暗觉不好,他连忙使了眼色给躲在一旁的暗影,想让他极快将消息递出去。

    “冯才,你别张嘴血口喷人!”

    “对啊,你倒是给出证据,别无缘无故就让禁军包围我们!”

    大臣们见到这样有些慌措,他们仿佛像犯人一样被围在禁军间。

    “请各位大人稍等片刻。”冯才朝着一处的禁军招呼了声,很快就见到他带着一太医缓步走来。

    冯才道:“有劳钟太医了。”

    只见钟太医先是拿着银针在花灯上扎进,那针头还真起了黑色,在场的人都有些难言难语,纷纷互相猜忌着打望彼此。

    “这是...”皇帝见到银针变黑,心中自然有了分晓。

    “回禀陛下,此花灯上的毒极为凶险,若是入了口不出一个时辰的功夫儿就会命绝身亡。陛下您若真在无意之中用了手去抹了自己的嘴,那后果将不堪设想。”钟太医心地将那银针用纱布裹住,放入了药箱郑

    转而,他恭敬地对着各位大壤:“也请各位大人摊下手。”

    众人听他这言,都伸出了手想一探究竟,钟太医见着便一个又一个地用一张张干净的布擦了一刻。只是次次都没见到任何异样,可经过付敬祥时那擦拭而来的布上却现了黑色。

    “这...”见着这突然变色儿的布,大家都难免露出惊讶之情,那眼神中都透着不敢置信。

    “禀告陛下,付将军手上有用毒的痕迹。”钟太医将布摊开托住,也让众人瞧了个仔细。

    就连付敬祥也惊讶而见,这是为何,他的手上会与那毒相匹。

    可是若唯一能沾染的就是那化为灰烬的宣纸,难道是张行从中做了什么手脚?

    他想到这儿也是一脸的茫然,是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

    “敬祥,你又作何解释?”龙颜盛怒,皇帝气得手直指还在疑惑中的付敬祥。

    付敬祥惊觉此刻所有的矛头都变了风向连忙跪倒在地:“陛下,臣也不知,臣根本没有来过御花园里啊。”

    此时,禁军却从别处带了几个人晃悠之间走了过来。

    冯才见到示意了他们一下,顺着这方向,付敬祥瞪圆了眼珠子,这不是王匀之和那些他身边曾经的将领吗?可是无得皇帝的诏令,他们不能随意回到这都城,如今又被禁军所擒,这究竟发生了什么?

    “将..将军!”王匀之见到付敬祥跪在地上,眼里难测深意,他有些绝望地嘴里喃喃而语。

    “这些人是?”皇帝也注意到了多出的这几个人,转头问着冯才。

    “启禀陛下,禁军在巡逻期间发现了这些人鬼鬼祟祟的,因为与他们经历过无疆国一役所以一眼就认出了他们是付将军曾经的将领,另外他们带着的人被禁军团团扣押住了。”

    冯才启奏而道,话时语气间虽未动用半字策反,但整句下来却明明白白地标明了付敬祥要策反的心。

    “付敬祥,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皇帝面色阴郁,他又一次质问着跪在一处的付敬祥,他想听他一句的解释。

    “陛下,臣也不知,但他们也是臣的旧部,未能管束好他们是臣的失职。”付敬祥回言时转头看了眼忍着苦涩的王匀之他们。

    “陛下,与将军无关,是臣等自行前来都城的!”王匀之现在只想与付敬祥撇开关系,立即回答道。

    “自己来的?”皇帝挑了眉眼,“那冯统领你们鬼鬼祟祟进宫又是为何?”

    却不等王匀之回答,皇帝怒道:“来造反吗?”

    众人静默,那敏感的两个字眼此时此刻牵动着他们的每一根心弦。

    王匀之一行人听了重重的磕着响头,伏地大喊:“陛下饶命,臣等绝无二心!”

    可是当他们举兵潜入都城的一刹那,就注定被定罪。

    皇帝蓦然痛怒道:“付敬祥,你可真是带了一手的好将士,!是不是你让他们回来的!”

    付敬祥此时完全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但若真不能在陛下面前劝一番王匀之他们,就真的无计可施了。

    可是正想发话却被冯才抢先而过:“启禀陛下,臣在王匀之一行人身上搜到了这个。”

    他将一卷轴递给了皇帝,只是在打开的那一瞬间,皇帝猛地抄起那一卷轴扔向了付敬祥:“你还有什么可的!朕平时待你不薄吗?朕将整座都城的安危都交由在你手里,却不曾想差些搭上了自己的命!”

    付敬祥跪在原地被这卷轴恰好砸中,他手抖着打开一看却见到那白纸黑字上竟是用着他的笔迹模仿他的口气递给王匀之他们回都城的话,还有加盖在一旁的威朝将军印。

    “这...这...”他的身间已然惊出一身冷汗,虽然一切都是他所迹,但都不是他所为。

    “来人,将付敬祥押入大牢,至于这几个赐他们鸩酒谢罪吧。”皇帝完闭目,神情间似是痛苦惨色,听着那句句叫喊冤枉,他难掩痛楚。

    付敬祥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一众挚友怀着那惶惑之色被迫灌了鸩酒,但身间已被禁军牵制下去,故人惨死也未能见最后一面,他尤为记得清王匀之那绝望眼神无时无刻都向着将军道他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