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快午时片刻,付敬祥和张炽烈按着魏宣信中留的地儿寻去。一路上他们都特别防备了守在府外的眼线,沿着那都城的巷道绕了好几个坎才走回了正路上。
魏宣的暗桩是一家药材铺子,屋内有着少许些人,掌柜的见到付敬祥他们踏进来,眼里便仔细地观察着,等他们走近了些那紧皱的眉头才稍稍松开了些。
“掌柜的,有没有盈花枝这味药。”
魏宣在信中写过只要去了这铺子,报上这味药材就能见到他。
只见掌柜的听到了这几个字,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也算你们幸运,店正好有这味药材。不过由于它比较珍贵,所以店都将它好生收藏着,也请两位随我一道去取。”
跟着掌柜从里间而入,穿过一条长廊就见到尽头有一处闭着门的屋子。
掌柜的打开了屋里的门,一紫绶绯袍的男子正端坐在一处,身边站着的还有几个侍卫。
虽然此刻这男子的颜貌见着些水灵,但那轮廓勾勒出的深邃五官下还是张炽烈记忆里的魏宣。
付敬祥上前行礼道:“拜见二殿下。”
暗沉屋子里,烛火有些昏暗,魏宣并未瞧得清张炽烈样子,只是那唇齿间淡淡道:“付将军,此事我只想与你一人商议,也请无关人员都退下。”
听着他这言,身边还站着的几个侍卫都纷纷朝着屋外走去,而张炽烈也自然是得留在外头。
付敬祥朝着张炽烈点零头便只身一人走了进去,而掌柜的见到了也将屋内的门轻轻地合上。
“这位公子,店里也有喝茶歇脚的地方,不妨跟着我去坐坐?”
掌柜的见到张炽烈还未有离开之意,笑着伸手朝着那一处指去。
“不必了,我去外面转转。”
张炽烈落下这句话走出了药材铺子没多远,就化成了虚影潜进那间暗格的屋。
透着那恍惚的烛火,魏宣的神情似乎有些疲倦:“将军,今日你来应是也想弄个究竟吧。”
付敬祥抬眸间道:“你为何知道椿嫔娘娘与冯才之间会有瓜葛?”
魏宣随手拾起面前的一盏茶,细抿之后笑道:“来也是凑巧,那日已至深夜,皇宫已经封了宫门。我在外头办完事时辰已经很晚,托人贿赂了东侧门的一禁军才可以悄然溜了进来。只是这东侧门的地方一直都是属那偏僻的宫角口,无意之间没想到在那处儿撞见了两饶对话。”
“对话?”
“嗯,是一男一女,声音都极为耳熟。”魏宣放下了茶,又继续道,“趁着那月色能瞧眼看得仔细些,只是一看却让我有些吓一跳。”
“无论是那头饰还是身上的华服,都已经显了他们的身份,还有这熟悉的声音一帧一秒间都是椿嫔娘娘和冯才的影子。”
“那你又听到了什么?”付敬祥道。
“他们好像在密谋。”
“密谋?”
“椿嫔与那冯才想在宫内弄出些乱子。”
面对着魏宣的这话,付敬祥不禁疑惑莫非椿嫔有了策反之心,可是冯才为何自甘堕落与一别国女子为伍。
魏宣见到付敬祥听了这话还深有沉思,便继续道:“只是在那言辞之间,我倒听见了些颇为风尘的话语。”
付敬祥听了有些疑虑,他拧眉而瞧:“什么意思?”
“椿嫔与那冯才之间有道不清的关系,这个可是死罪。”
闻言时,付敬祥又见到魏宣递过来一纸条,上面仔仔细细地写着具体的时辰和地点。
“这是...”
“这是他们密谋的时辰和地点,虽然不知道从中会有何变动,但是也许利用好能成为抓住他们的关键。”
付敬祥读了眼这上面写着的字,不禁沉吟一声:“这是宵元节?”
宵元节是守岁的前夕,也是皇宫中一年一度盛大的庆宴佳日,在这日宫内将开放偏殿邀请一众重臣与皇帝共享年末时分。
所以在宵元节的夜色下,偏殿里会奏乐歌舞,到了守岁时辰也会齐齐前往御花园放花灯许年愿。
椿嫔应是想借着这个然的时机,在人群斐然之间能与冯才再次相遇作些乱子。
这皇宫里里外外可都是禁军的人,就算冯才只是分支军的统领也免不了他手上有兵,再另几个禁军统领与他平日交好,莫真在慌乱间动了什么手脚,那陛下和群臣的安危又能如何保证。
魏宣道:“将军您也看到了,宵元节那日宫内可是都留着陛下、群妃还有朝中的权臣。若冯才真借着热闹起什么乱子,那夜将会防不慎防。您是都城的军队统领,也希望在那日您能做出些决策以保众饶安危。”
张炽烈候在一旁也听了许久,他瞥了眼字条上那宵元节的日子,可这不正和灭门日相撞了吗?
“既然这还是未知数,自然不能预先打草惊蛇,不过请殿下放心,我既然身有统领一职一定会守护好皇城一切的。”
魏宣听了笑了笑道:“那就多谢将军了。”
付敬祥点零头便起身离开了这屋子,留在魏宣一人那暗藏波涌的脸色。
走出了药材铺子,张炽烈已经早就等在了门口前,他见到付敬祥一脸沉重地走了出来,也知道他心里的所思所虑。
“将军,还好吗?”
“哎。”付敬祥寂然地叹了口气,“事情还真有些棘手。”
等回了付府,付敬祥才将刚才在药材铺子与魏宣商讨的一言一句都一字不落地讲了出来。
虽然张炽烈早就已经清晰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但是从付敬祥的转述中也能感受到他的忧虑。
“此事也不能提前与陛下,毕竟手无证据。不过都城的军都不能进到皇宫内,只能守在他们应既定好的地方。所以到时候可以让他们先等在城河一带,若宫内真生了什么变动,也好有个接应。”
张炽烈依照之前对于魏宣的了解,觉得此人心思颇为深沉,而且往往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心狠手辣,他还是觉得一切都应心为妙。
“将军,二皇子的话也不能全信。”
“没事,椿嫔与那冯才不作出乱子还好,若真有了什么动作我这边也有所戒备,应该问题不大。”付敬祥心里笃定了一番道。
“张行,你也是第一次在都城过宵元节吧。”到这儿,付敬祥有些好奇地问。
张炽烈以前可从没有过什么宵元节,毕竟这是凡饶节日,他一神仙也从来不去凑这热闹,所以在这个日子他还是照着往常下到凡间去引魂渡魄。
一听付敬祥这么提起,他点零头:“还真没有过。”
付敬祥见了掩不住的欣喜道:“那你这次可以见见都城的宵元节是何等的热闹样了。”
“不过可惜,最盛大的还属在皇宫内过宵元节,但每年只能邀请重臣参与,不然我也挺想带你去见识一番。”付敬祥遗憾地笑了笑,“不过过了这宵元节就是守岁日,到时候你可以来我府上同我家人一起过,你觉得如何?”
张炽烈听了,心中甚是有些复杂,见到付敬祥此刻的模样也不好扰了他的情绪,只得先答应着:“就依将军所言,守岁日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