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他们意欲如何?”李皓天问。
画玄朗一笑,看向御皇柒,“七王,看在我说得口干舌燥的份上,你也说两句。”
御皇柒微一颔首,这才开口:“本王确实对殷榕山动了手,但她的死,殷栖亦不可推脱。”
“此话怎讲?”御思墨惊讶问。
众臣也是听得云里雾里,不能理解。
“殷榕山欲对音儿伤害,被本王伤及颈脉,殷栖看似为其救治,点穴手法实为加速殷榕山气血凝滞,即便没有本王再次出手,殷榕山也活不了,而这个罪名,无论如何都是本王来背。”
“七哥你的意思是,殷栖真正的目的,是想借由榕山郡主的死对我诏月发难,而不是真想为了榕山郡主的死讨公道而已?!”御思墨恍然,又道:“方才七哥你为何不解释?”
“已经认定本王有罪之人,再多解释也无用。”御皇柒目光从李皓天脸上扫向御景煊。
御景煊面色难看移开视线,这时画从年开口,声音浑厚:“臣在外征战多年,最亏欠的便是小女,惟愿她平安无忧,若是有人胆敢伤她害她,那么臣便是拼了这条命,也绝不会放过。”
“自然,画府绝不会放过。”画玄朗应道。
众臣默不作声,如今如此看来,事情倒变得棘手。
殷榕山是死了,但殷榕山企图加害画如音,而画如音身后是整个画府,世代出英豪良将的画府。
若是为了给梁宁一个交代而处置御皇柒,那么画府定然第一个不同意。
但是此事不给梁宁一个交代,诏月与梁宁的关系会不会因此受到影响,甚或引发什么问题。
“镇国公的意思,应如何做最好?”御景煊揉额。
画从年对皇帝一礼,一字一句道:“有因才有果,若不是榕山郡主掳走伤害音儿在先,必不会酿成悲剧。七王护妻无错,我诏月亦无错。”
“话是这么说,但梁宁怎会善罢甘休啊——”
有大臣在身后道,其余的纷纷点头,此事镇国公说得有理,但毕竟是人命一条,且对方身份是梁宁的郡主。
甚至有人低声提及十多年前的事,诏月因灾而兵弱,受梁宁进犯,上了年纪的都不会忘,谁也不希望再来一次。
画从年目光扫过众人,淡然道:“诏月已不是十年前的诏月,若是不可讲理,便战场上见真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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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王爷回府了,还有老爷跟三少爷也来了!”
七王府,雁还急急来到倾云轩院中,向如音禀告。
如音一下站起来,往外看:“回来了?”
她昨日在马车上睡着,这一觉醒来竟然已是今日上午,而御皇柒已经入宫去了。
昨日殷榕山的死,殷栖所说的话,都让她不放心,一直在等着御皇柒回来,怎么连爹跟三哥也来了。
不多时,果真看到御皇柒引着二人往倾云轩入来,如音上前,唤道:“爹,三哥——”
“乖。”
画从年看到女儿,眼神温和许多,甚至带了笑意,看她无事,心放下。
如音视线落在御皇柒脸上,想看出点什么来,然而御皇柒一个眼神也没给她,对老丈人道:“请先休息片刻,午膳一会——”
“我去准备。”如音主动道。
她是看着御皇柒说的,御皇柒微一点头,便领着两人往茶室去。
如音看着他背影,有些失落,转身去厨房,转移注意力问雁还,父亲与哥哥爱吃些什么。
…
“如此说来,殷栖曾想拉拢的是你,拉拢不成才跟御翎皓合作。”
如音推门入来时,听到画玄朗正在说。
门响引起三人看过来,如音笑:“午膳备好了,爹,三哥,先用膳再谈。”
三人放下茶盏出来,如音走在后,想起刚才听到的,又记起当初她在临梦宫偶然遇到刺客以及捡到的纸条。
腊月二十三瞿山关相会——后来在瞿山关确实曾见过殷栖逗留,原来便是殷栖与御翎皓的勾结。
正想出神,忽而面前撞上一道结实的后背,如音捂着鼻子抬头,御皇柒正转身看着她。
如音抬眸望着他,想说点什么,才对他笑了笑,御皇柒却道:“去用膳吧。”
望着他走上前去,如音撇撇嘴,叹气跟上。
午后画从年再次被皇帝召入宫,这次是单独召见,画玄朗留在府里,看到如音在院中剪花,走到她身边。
“你们两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如音将剪下的花朵放进小篮子里,装糊涂问。
画玄朗抱着手臂站在她面前看她,“是因为昨天的事,王爷不高兴?”
“没有。”
如音回答得很快,画玄朗仍是疑惑,如音却无法向他解释。
若是让他知道自己为了解药将龙鱼内丹置于心口以血滋养,那么收获的只会又是一顿数落。
又将一朵花放进篮子里,如音忍不住叹气。
“有什么话,你跟王爷好好说,别闹脾气。”画玄朗看着妹妹,语重心长道:“今日在朝堂之上,他差点就被皇帝下了诏狱。”
如音握剪子的手一抖,瞬时转头看向画玄朗,脸色是不掩饰的紧张,又听画玄朗继续道:“王爷对你的心意,我这个做哥哥的都能感觉到,他或许说的不多,却是个能让我放心将你交给他的人。”
“后来呢?皇帝打算怎么做?”如音急忙问。
“我与爹及时赶到,爹当众表了态,不许任何人欺负你,王爷既是为了你,那么画府定然是站在同一阵线的,你别担心。不管有什么事,都有我们在呢。”
“殷栖心思太深,此人不能留着。”如音对画玄朗道。
“这些你不用管,好好照顾自己,这回来,哥哥看你脸色又差了些。”
如音乖乖点头,转移话题问:“娘身体如何?”
“娘身体还好,就是总念着你,也偶尔念着二哥。”谈及亲人,画玄朗怅然。
如音背着画玄朗整理篮子里的花,提及画允庭,她想说些什么,最终没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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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御景煊步出,望着逐渐走远的画从年的背影,转身向另一处行去。
“皇上,此事不必过于忧虑,眼下也不见得真会出什么大事,毕竟涉及两国,梁宁怎么还是得顾忌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