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贱妇再敢胡言乱语,我就找官兵过来了,治你个诬陷之罪!”许淮安疾言厉色打断文姨娘,又一脚把她踹在地上。
许淮安知道文姨娘方才想说什么,不管怎样他都不能跟文姨娘扯上关系,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不管是不是他的,他都不能认。
若是让别人知道他和文姨娘那一晚上的事情,他就彻底身败名裂了。
许淮安想赶紧离开这里,文姨娘却爬到他面前,用力抱紧他的大腿:“世子你不能走,你不能丢下我和孩子, 孩子是你.......”
许淮安惊慌失措,用力踹着文姨娘:“快松手疯婆娘,我都说了我不认识你!”
“你别想着伪装成文姨娘来抹黑我们荣宁侯府,赶紧滚开!”
文姨娘抱着他的腿不撒手,对她来许淮安是唯一能救她的人,直到她被踹的腹部绞痛,手上没力气才松开了许淮安。
许淮安看她裙摆下染了一滩血迹,吓得脸色发白,仓皇的挤出人群就跑了。
浣箐看的唏嘘不已:“这要是说绝情之人,谁都比不过许世子。”
温念卿看着热闹的人群,文姨娘已经躺在地上昏死了过去,她收回眼神,饮了一口茶,脸色冷淡:“这也怪文姨娘自讨苦吃。”
浣箐挺认同这句话。
若是文姨娘安分守己,没生出那些不轨之心,哪里会落得这般下场。
崔石看文姨娘昏死了过去,身下还流了一滩血,也没再继续闹下去,把她带走了。
一杯茶喝完,温念卿也回去了。
回到玉笙阁,雪芙告诉温念卿:“方才金嬷嬷来传话,国公府的侯夫人要生产了。”
“婶母要生了?”温念卿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女人生孩子太过艰辛,跟在地府走了一遭差不多。
“方才羊水刚破,孩子怕是还得几个时辰才能出来。”雪芙看出温念卿很是担心,在看她的肚子,也差不多快生了,难免会紧张。
温念卿想去镇国公府看看,被雪芙给拦下了。
她去也帮不上什么忙,看着只会更担心,等孩子生下来再去看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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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念卿一晚上没睡好,或许是因为婶母临盆影响到她了,毕竟她的孩子也快要生了。
而且她和婶母的情况一样,身边都没个夫君陪着,心里总有种患得患失的。
温念卿半夜醒了好几次,实在睡不着就把燕辞找过来了。
“怎么了?”燕辞嗓音沙哑低柔,似是刚从睡梦中醒来。
“对不起,打扰你睡觉了......”温念卿歉然,嗓音同样有点哑。
燕辞给她倒杯温水:“梦魇了?”
温念卿摇摇头,垂着眼眸心事重重的样子:“燕辞......你什么时候离开?”
她知道燕辞迟早有一天是要走的,他自己也说过。
燕辞静默片刻。
“再有两个月。”
他只剩这么多时间了。
温念卿蓦地抬眸:“这么快......”
“嗯。”
“能等我把孩子生下来再走吗?”温念卿心里莫名有点酸胀,却又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能故作一笑:“我想让你看一眼孩子长什么样子,怎么说你也是他父亲。”
燕辞靠着门框,低敛着眉眼,轻轻应声“好。”
次日早上,温念卿醒来时,雪芙一脸喜色的进到内室:“郡主,侯夫人今早生了,是个男孩儿,母子平安。”
温念卿悬着一晚上的心终于落下了,脸上也露出笑容:“婶母已经圆满了, 叔父若是泉下有知,必定也会高兴。”
婶母一直期盼这一胎能是个男孩儿,能给叔父留给后,如今终于如愿以偿了。
温念卿吃过早饭,准备了礼物去镇国公府看望下沈菀。
等她从镇国公府回来,街上还在谈论昨天文姨娘的事情。
荣宁侯府出面回应了一下这件事,只说昨天那个文姨娘是“假”的,他们府上的文姨娘早在前段时间已经暴毙去世了。
不管文姨娘是真死还是假死,荣宁侯府现在只能当做她是真死了,和昨天的那个文姨娘划清界限,不想惹一身骚。
马车行驶到华容公主府,温念卿扶着雪芙的手从马车上下来。
雪芙看到不远处的拐角里躲着一道身影,那人还朝她挥了挥手,雪芙对温念卿低声:“郡主,是崔石。”
温念卿朝拐角处看过去一眼,对雪芙示意:“去看看他有什么事。”
雪芙走上前,和崔石说了几句,回来对温念卿道:“郡主,文姨娘说想要见见您。”
温念卿倒没拒绝,转身又上了马车:“那就去见她最后一面吧。”
让她死个明白也行。
崔石在面前引路,来到了一处破败废弃的老宅里。
院子里杂草横生,一股死气沉沉的气息,已经许久没人居住了。
屋子里阴暗潮湿,散发着霉味。
文姨娘躺在冷硬的木板床上,双眼空洞无神,直到门口映着一道身影,她的眼珠子才转动了一下,僵硬的扭过头来:“念卿.......”
看见温念卿的那一刻,她像是死灰复燃,眼里又燃起了亮光。
“文姨娘。”温念卿莞尔含笑,慢悠悠来到了床前。
看文姨娘已经扁平的腹部,便知她的孩子已经没了,还是昨天被许淮安亲自给踹掉的。
怕是许淮安也没想到亲手杀死了自己的骨肉。
“念卿,快救救我!”文姨娘语气急促,着急的想去拉温念卿手,却被她躲开了,文姨娘的脸色霎间怔住:“念卿,连你现在也对我见死不救吗?”
她自嘲苦笑:“我一直以为我们的关系很好,你是真心把我当成朋友的,是以我如今走投无路,想着你能帮我一把,没想到以前我们两人的那些情谊,都是我一个人在自作多情了。”
温念卿看着她自导自演,眼里露出玩味儿:“我以前确实想过真心把你当朋友的,可惜了,你这人的心思太不端正了。”
文姨娘想着温念卿应该知道了昨天她和崔石的事情,赶紧解释:“念卿你听我说,我和崔石是清白的,都是他在诬陷我,你别被他蒙骗了。”
“那你和许淮安呢,也是清白的?”温念卿眼里的玩味更浓,一笑生花:“文絮,你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文姨娘骤然僵住:“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