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清姝惊惶得大喊一声:“姜哥哥,以刚破万变!”
得她一提醒,姜云恪瞬间眼神一凛,再次施展“百川入我怀”,浩大的内劲将玄拓所幻虚影扭曲,廊上瓦砾随之浮起,如泥石流一般汹涌撞击。姜云恪如立身在一个漩涡之中,衣袂狂飘,猛力一震,瓦砾四散激飞,纵使分不清玄拓真身虚影,死局终是破了。
玄拓身在震位,感受着姜云恪此刻的力量,不禁惊叹。不过,他仍是不相信姜云恪能胜过自己。当即举起长刀,破空劈下,尤似劈天裂地的一刀,破去姜云恪周遭的瓦砾,刀气以破竹之势涌向姜云恪。
姜云恪立时斜飞至身后一栋楼上,转身俯瞰,却见廊上出现笔直的一条裂缝,玄拓持刀又纵来,还未落脚,又是猛烈的一刀劈出。
姜云恪心想,若是有一把剑或者刀在手,以“天下第一”诀便能制胜。玄拓一刀落下,他人也上楼,姜云恪斜身一闪,并抬起右腿,使出最简单的“扫堂腿”扫向玄拓。
“不想要这条腿,我替你斩了便是!”玄拓同样出腿,与姜云恪的腿硬碰硬了一次,他却退了两步,惊震于姜云恪内力强厚之余,纵身一跳,长刀对着姜云恪的右腿劈去。姜云恪以手撑着楼栏,倒立以双腿将玄拓的一刀踢走偏锋。
玄拓横劈竖砍,姜云恪一边以腿挡刀,一边向楼栏倒立行走。玄拓刀势甚猛,楼栏之上被他劈得瓦砾乱飞,二人所过之处,楼栏爆破。楼清姝在对面的楼上看得惊惶不安。
两人沿着大楼,一追一赶,竟是绕了一圈。姜云恪兀自站正身子,一踏楼栏,纵上楼角,有着离阳神诀,始终气息均匀,反观玄拓,已呈颓丧之势,心口剧烈起伏,大口喘气。姜云恪笑道:“你的玄门刀阵对我无用,你又该以什么擒住我?”
玄拓持刀而立,道:“你有种与我近身而战,却是一味的逃避,是何缘故?”
姜云恪笑道:“我手无寸铁,你却手握长刀,而且刀刀要我命,难不成要我近你身随意你砍?”
“你既有自信,何以怕我手中长刀?”玄拓稍作调息,手中长刀一横,向上一斜,又劈向姜云恪。姜云恪却不闪躲了,捡起被玄拓劈断的一块楼栏木片,凝聚真气,待玄拓近身,倏地一声大喝,木片似剑,向前横扫,正是“天下第一”诀的“一”字诀,劲气澎湃,席向玄拓。玄拓回刀护身,竟挡不住姜云恪这一击,当即被劲浪冲中,如似沉重千钧巨石冲撞一般,瞬间胸口一闷,口喷鲜血的同时身子倒飞,撞在与楼清姝相邻的一栋楼上,又吐出几口血。
姜云恪来到楼清姝身旁,挽起她的手臂,一提气,飞下楼上,往后抬望单膝跪地的玄拓,道:“玄拓前辈,回去该如何向蜀王解释?需要时,我可当面作证是你败于我手,哈哈……”
笑声未止,玄拓倏然大叫一声,自楼上跳下,连劈数刀,姜云恪携着楼清姝,纵上廊道,轻跃几下,身影便消失于一栋楼后,玄拓不顾伤势,提刀急追而去。
此时,凌霄楼的广场上,已是无量山的封道嶦与峨眉剑派的令狐瑶相斗。令狐瑶剑法飘忽,如风似影,却又不失凌厉、雅致;而封道嶦所使的《无量剑法》则是与佛家韦陀剑法形似,刚猛之中又参杂一丝善柔。
两人于场中,两剑不断交击,只是封道嶦稍显下风,全因所学剑法使然。百年前,无量山开宗祖师——陆戬师承少林寺,其武学资质极高,但为人自负桀骜,学了一门《韦陀剑》,便以为天下无敌,不顾寺规,常与人问剑高下。终于一日,失手伤了人命,少林寺便差门中武僧前去缉拿伏罪,岂料陆戬拒绝回寺领罪,众武僧便使强手,但非陆戬对手,擒拿过程中,伤亡并重。陆戬心知这少林寺是回不去了,便一路逃至无量山中,深悟《韦陀剑》,移形换质,便创出了《无量剑法》,自此开宗立派,成为一代宗师。
封道嶦乃无量山近代弟子中,天分极高,对于《无量剑法》的细微末节完全掌握,其中刚柔并济更是拿捏恰到好处,此刻使出来,与令狐瑶飘忽如魅的峨眉剑法相比,自是很容易让人以为封道嶦处于下风。实则不然。
两人对招至三十七招时,令狐瑶隐有气喘,剑法也慢了下来,封道嶦挥剑之间,青衫飘展,自有一番俊逸风采。其剑法沉稳,纵使令狐瑶剑势迅疾,他亦能应付自如,如是掌握胜券一般。两人在对八九招过后,纵身交错而过,又似心意相通一般转身,各自出了一掌,只是令狐瑶内力低了封道嶦一筹,对掌后退了几步。
封道嶦面如刀刻,仗剑而立,笑道:“令狐师妹剑法飘逸如风,当真是峨眉李掌门首席弟子,只可惜与我无量山的剑法比起来,稍逊一筹了。”
令狐瑶似有不屈不甘,俏脸浮上一抹晕红,白衣映衬之下,尤显清艳动人,她朱唇轻启,道:“封师兄所言极是,只是瑶儿疏于苦练,以致剑法低微,得今日这般后果。但若封师兄说峨眉剑法比不上无量剑法,瑶儿只好再尽心与封师兄一争高下了。”
封道嶦横剑于身前,以食指挑了一下,道:“在下接招!”
令狐瑶当即便要挺剑刺去,却在这时,凌霄楼左畔,呼呼几声,姜云恪携着楼清姝横飞落下,玄拓持刀随后已至,落到以后,五脏六腑一阵倒腾,“噗”的一声兀自倒地,嘴角溢血,他以刀撑地,急火攻心,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姜云恪等三人突兀地出现在场上,使得一众英豪将目光齐聚过来,凌霄楼下,居中而坐的李翀逍、东离长卿以及五岳散人更是目光闪烁,而李翀逍身后的石阳子则是一眼认出了姜云恪与楼清姝两人,不住出声:“是那小子!”一众掌门、长老向他看来,李翀逍似是做样,淡然问道:“石先生,你认得此人?”
“回禀蜀王,此人就是杀了建造青云楼张将军等人的凶手。”石阳子如实说来,李翀逍面不改色,东离长卿倒是不知其中细委,寻思道:“云恪何时杀了蜀王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