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了缓幽怨地盯着她，有些咬牙切齿：“不、好。”
    这个笨蛋居然报复他。是真不怕他一个呼吸没提上来背过去吗？
    “诶……嘿嘿。”她心虚地笑了笑，眼神闪躲，“不好……那就再缓缓，缓缓。”
    目光心虚四处瞟时看到魔神雕像掌心的那颗已经变成淡蓝色的珠子，便想起来之前那蓝色的气流。
    在圣莲魔殿的阵法中也见过那蓝色气流。她发现每次那蓝色气流出现都会让星星很难受。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圣莲魔殿里的那个阵法已经被她毁了，而现在这个珠子也变成了蓝色的了。
    这是每代魔尊进行继任仪式都会发生的，还是只有星星是这个样的？
    看五黎当时都是很震惊的模样。而他对于现在的魔域来说可算是元老级人物了，应当不只参加过这一次继任仪式。所以她觉得后者会大一些。
    如果是后者，那这些莫不是都是为星星准备的？到底是谁？白悦儿吗？还是……
    想到这视线落在了魔神雕像那张绝美的脸上，眸光微暗。
    还是和魔神有关？
    之前在圣莲魔殿时，星星好像对那蓝色气流的出现并不觉得震惊。
    她猜想的这些他应该比她知道得多。但他好像没有要跟她说的打算。
    一只手忽然捂着她脸，打断了她的思绪。
    “雕像有什么好看的？看我。”墨星阑瞧她傻盯着魔神雕像一直不回神，心中怨气满满。把她的脸强行掰过来，看着自己。
    “……”初九回过神来静静看着他，没有回答他的话。
    自己虽然知道他一些儿时的过往，但也只是一些片段。而且全都是飘渺给的。
    想到这她眸光微暗。
    他很少很少对她提起有关他的过去。如果飘渺没有给她回忆梦境，那她对他又能知道多少？还会和他走到如今这个地步吗？
    就像现在，他也不愿告诉她，之前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和魔神之间又有什么联系。
    她……好想知道他的全部过去，不是通过飘渺，也不是通过别人的口中得到，而是他自己告诉她。
    就像她愿意亲自告诉他，她的过去，她生活过的世界一样。
    如果她问，他会说吗？
    墨星阑察觉到她情绪低落，抬手轻轻抚了抚扫在她脸颊的碎发：“怎么了，不开心吗？”
    她唇瓣颤了颤，有些犹豫：“星星……”
    “嗯？”
    “可以跟我说说你……你的过去吗？”她想听他说。
    “……”
    墨星阑面色一凝，轻抚着她碎发的手顿了顿放了下来。沉默了好一会儿，淡淡道：“为什么想知道？”
    “就是想……多知道一些关于你的事。”
    初九看着他的眼神带着些许期待，紧紧盯着他不想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可墨星阑只是微愣了一下，便再没有了神情，淡淡的什么都看不出。
    看不出他在想什么，看不出他此刻的心情。
    这样的他让初九心中的期待渐渐落空。
    果然没等多久耳边传来他清淡的声音。
    “我的过去没什么好知道的，你不必去了解。若想知道关于我的事，那就了解我的现在和未来。”
    他淡淡地看着她，眼神中没有一点情绪波动。似乎这段话只是一些家常，不足以挑起他一丝情绪。
    “……”
    初九扯了扯嘴角，鼻尖却有点酸。勉强扯出一抹微笑：“知道了。”
    深吸一口气，在他身旁躺下，留了一个后背给他：“时间不早了，我有些困了，别打扰我。”
    了解他的现在和未来吗？可是他连他的现在他都不愿说，她又如何去了解他的未来？
    也对，她又有什么资格和权利让他告知他的过去？
    为什么有种他会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感觉？
    若真到那个时候，她怎么办？
    回去吗？
    可她已经舍不得，离不开了。
    身后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的墨星阑，对于她突然的变化有些心慌。
    侧身看着眼前少女柔弱的后背，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心情不好了。
    伸手想把她掰过来，面对着自己，可又想起她刚刚说让他别打扰她，便收了回来。
    她明明就在这，抬手即可碰到。可他却感觉他和她之间隔着一堵无形的墙。为什么会这样？
    这一晚两人都怀着各自的情绪入睡。
    初九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看到爸妈和初小十离开了她，口口声声说绝不会让她离开的他却被一个白色人影吞没，也离她而去。白雾之中她拼命地喊，嗓子都喊哑了，却始终都只有她一个人。
    梦外的她泪流满面，呢喃着不要留下她一个人。
    墨星阑被她的哭声惊醒，坐起身慌乱地把她抱进怀里，轻轻晃着想叫醒她。
    “九儿，九儿醒醒……”
    她到底梦到什么了，哭得这么伤心？
    初九被他喊醒了过来，迷蒙中看到他慌乱担忧的脸庞。
    不知怎的有种大仇得报的感觉。他总算不像之前那样面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做噩梦了吗？”墨星阑轻声问。
    初九从他怀里退出来坐好，没回答他的话。
    说不生气是假的，她现在看到他这张脸就来气。
    托起他的衣袖把眼泪全部擦在上面。
    墨星阑担忧地看着她的举动，并没阻止。
    初九揉了揉眼睛，拍了拍脸颊。看向外面，已经渐渐能看清东西了。
    回过头将墨星阑打量了一番：“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嗯。”墨星阑微愣了一下才回。
    她点点头站起身：“那就好。”
    揉着睡得有些酸的肩膀，望了一圈周围，最终落在那颗淡蓝色珠子上。
    犹豫了一下抬手指了指看向已经站了起来的墨星阑，如聊家常一般说道：“昨天就想问，它为什变成这样了？还有它周围那淡蓝色气流给人的感觉和圣莲魔殿那阵法里的淡蓝色气流一样。你昏迷那会儿发生什么了？”
    墨星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目光闪了闪未急着回答。
    摸了摸她头笑道：“我都昏迷了，又怎会知道。”
    这事还是先不和她说的好。
    “……”初九眸光微暗，没再旁敲侧击。
    片刻后耳边传来墨星阑的声音：“今日不用祭魔神了，我们回寝宫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