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她沉默了一下点点头并未多问。
墨星阑却对她这么爽快也什么都不问感到奇怪。
“你不问为什么？”
“为什么要问？”
问了你也不会说。
“……那走吧。”
说完没经过她的同意，拉着她头也不回地往魔神殿外走去。
初九脚上跟着他走，回头看了一眼那尊魔神雕像，垂眸回头。
魔神殿处于魔宫最里处，魔宫的范围巨大，从魔神殿出来慢慢走要走一个时辰才能到墨星阑的寝宫。
从魔神殿出来，一路上初九未说过一个字。
墨星阑对于这么安静的初九很不习惯。
“为什么不说话？”
初九抬眸眸光清澈毫无波澜：“说什么？”
“你不开心？”他皱眉。
“为什么要开心？”
明明只是很平常字面上的反问，却总给人一种在赌气的感觉。
“你……在生气？”
“我生什么气？”
又是反问。
“……”
明明是他在问她，结果却是他被她反问得哑口无言。
“你从昨晚上起就不开心。你脑子里又在想什么？”
他总感觉她又在多想什么无关紧要的事。
初九听了他的话，本来好不容易压下的怒火重新燃烧。
停下脚步，闭眼深呼吸了一下，淡淡道：“我想什么不都和你有关吗？所以你觉得我又在多想什么了吗？”
“……”墨星阑张了张嘴。
怔愣良久才憋出一句话来：“那……你在想什么，为什么不开心？”
初九盯着他许久，垂眸叹了口气：“不想说这个了。”
反正他也不会告诉她。说多了只会更气人。搞得好像她在逼他似的，他不愿意告诉她她也懒得问了。大不了她以后再也不提，再也不想。
然而不知情的墨星阑反而被她这突然的改口惹得心情烦躁。
气恼地抓着她两只肩膀：“怎么就不想说了？你话说一半为什么不说了？”
心情本就不好的初九被他这举动给惹恼了，拍开他的手。终于压不住怒火：“什么叫我话说一半？我说什么了？明明一直都是你在问，我有说过什么吗？”
“你说你在想和我有关的事，我问你你又说你不想说了。你这还不是话说一半？”墨星阑也不甘示弱，重新抓着她肩膀。
初九气得眼角都在跳，呼吸有些急促，用力一把推开他，冲他怒吼：“是啊，我在想你的事！可你呢，你却总觉得我又多想了！”
“所以你到底在想什么？”墨星阑被她推得后退几步，站稳后怨气森森地盯着她。
“我想什么？”她咬牙切齿，又气又委屈，弯腰随手从地上抓起一把雪，揉成一坨用力向他砸去，“我想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关于你的过去！哪怕一点都不愿意！”
墨星阑站在那也不躲开，由她用雪球砸在身上。听着她的话怔愣原地。
初九弯腰弯累了，干脆站起身抬手用灵气裹起雪球，握在手中砸向他。
“我明明都有跟你说过我的过去，可你却不愿意跟我说你的过去！凭什么？”
“墨星阑你真讨厌！你真烦人！你比那狐狸精还狡猾！”
“我看到你这脸就觉得烦！”
砸他他也不动，时间一久她觉得很无趣，甚至更气，气得泪水横流。
抬手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转身头也不回地往寝宫方向走。
墨星阑呆愣地站在原地，她方才的话在脑海里回响。
“嘭！”
一声闷响让他回过神，抬眸向声源看去。
或许是雪地太滑，初九不小心摔了一跤，正趴在地上。
“九儿！”
担心她摔着哪里，连忙跑过去蹲下身扶她。
可刚碰到她手臂，就被她一巴掌拍掉。
“不要你拉，我自己起来！”
她堵着气撑着雪地爬起来，然刚爬起来脚下一个打滑，“扑”的一声又摔了下去。
脸埋进了雪地不说还吃了一嘴的雪花。
“九……九儿。”墨星阑轻呼一声，伸出去的手僵在原地。
本来她再次摔倒的时候他是下意识伸手去扶她，但忽然想起她说不要他拉，就又停了下来，结果她就脸朝地摔了下去。
“……”
初九趴在那愣了几个呼吸，心里的委屈再也忍不住一下子爆发出来，抬起头哭着用拳头砸着雪地。
“呜哇——连你也欺负我，哇啊——”
脸上沾着雪花，嘴里还因她的哭喊有雪花冒出来。一时间眼泪混着雪花一块掉在雪地上。
“……”
墨星阑一脸心疼，伸手轻轻擦去她脸上和嘴里的雪花。双手将她抱起往寝宫走。
这回初九不拒绝他了，流着泪委屈巴巴地把头埋进他颈窝。
抽泣着嘟囔道：“你不要以为，你，抱我，我就，就原谅你了，就不，不生气了。我跟你说，我不会，会那么容易原，原谅你的。”
“为什么就这么想知道我的过去？”他耐心听完她断断续续的话，有些无奈。
初九瘪着嘴气愤哼了一声，不答他。
墨星阑叹了一声，自嘲笑了笑：“我的过去充满了不堪，不值得去回忆，更不值得让你为之烦恼。”
“过去便让它过去不好吗？”
“好是好，可是不是去逃避过去。”她抬眸不悦地瞪着他。
她顿了顿讲起道理来：“所谓过去就让它过去，是告别过去。纵使某一天突然提起也能用平常心对待，而不是避之不谈。”
然他却讥诮一声：“我宁愿没有那样的过去。”
初九微愣垂下了眼眸，想起他在墨家的那些经历，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是啊，那样的过去任谁都不愿意拥有。
伸手环着他的脖子，把脑袋重新埋进他颈窝，闷闷道：“那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可是，你不能，不能因为那些过去的事，伤心难过了。”
墨星阑步履微顿，唇瓣张了张：“……嗯。”
有那么明显吗？
疑惑间，初九却话锋一转：“还有，是你把我惹生气的，我不会那么容易气消的。你自己想办法把我哄开心，不然我不会原谅你的，哼。”
虽然已经不是那么生气了，但不会那么容易原谅他，不然就太便宜他了。
墨星阑听着她赌气的话有些愣神。忽然觉得好委屈，刚刚挨打的人明明是他，他都还没生气，她不仅不消气还要他哄她开心。这叫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