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砖？”
韩春明脸庞略显苦涩，有些委屈。
工地上的活的确收入高些，社会地位也比收破烂强一些。
但对韩春明而言，本质上并无太大差别。
收破烂至少还有机会接触到民间流落的四九城古董，而去工地则只能靠体力赚取固定工资，相比之下得不偿失。
“叶哥，您瞧我这细皮嫩肉的，舍得让我去做那种力气活吗？”
“得了得了，别在这儿跟我装可怜，路就摆在这里，你要去，我给你个电话号码，明天你自己联系；不愿意的话，就继续跟着破烂侯，或者你自己有更好的选择，我也绝不阻拦。”
韩春明陷入了纠结。
“叶哥，能不能给我点时间考虑一下？明天给您回复。”
“没问题，不用急于一时给我答案。”
叶明并不着急，无论韩春明如何选择，对他来说影响都不大。
如果韩春明愿意去工地历练，倒是可以让他在三里河的工程队体验一段时间。
这家伙做生意的确有天分，眼光独到、胆识过人且坚守原则。
若建筑公司能有他助力，叶明可以省不少心。
次日，满腹心事的韩春明随着破烂侯一同来到关大爷家。
院中除了他们，还有一个陌生的女孩在场。
“哎呀，几年不见，原来的小懒猫变成大懒猫啦？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侯叔，您一见面就拿我开玩笑，我今早刚到四九城。”
“小懒猫？”
听到两人的对话，韩春明好奇地打量起面前的女孩。
她长得确实漂亮，只不过给人的感觉颇为冷峻，不易亲近。
小懒猫的父母原本不愿让她回国，然而国内形势剧变，对于握有一定资产的人来说，仿佛是一座亟待挖掘的金山。
加之国外兴起的收藏热潮，他们深知关大爷手里藏着不少价值连城的古董。
现如今老爷子年岁已高，正是时候让小懒猫回来尽孝，在他身边学习几年，日后才能顺利继承这些价值非凡的古董遗产。
关老心里跟明镜一样，但对此也已坦然接受。
儿子有无并不重要，晚年能有孙女关小关相伴也是美事一桩。
“别看了，这是我孙女，刚从外国回来；这位是我徒弟韩春明。”
“徒弟？爷爷，您什么时候收了个徒弟？”
小懒猫一脸困惑。
小懒猫深知关老的为人，他所收的徒弟绝非等闲之辈。
然而眼前的韩春明看上去似乎并不机灵。
“你出国那阵子收的，确实不太成器，叶明让他跟着破烂侯学捡破烂。”
“连叶哥也掺和进来了？这家伙真是好福气。”
小懒猫此言并非空穴来风。
关老、破烂侯以及叶明，在四九城收藏界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韩春明能得到他们三人共同提携，起点就已经超过许多人。
随便学点什么，都足以受用一生。
她在国外生活多年，对当前经济形势有着深刻洞察。
按照国内现行政策趋势，未来几年内必将与国际市场接轨。
一旦收藏市场火爆起来，将造就无数一夜暴富之人。
然而韩春明身在福中不知福，对小懒猫的话并未上心。
“师傅，我这次来找您，主要是想商量一件事。”
“找我商量？叶明不是就住在你们院里吗？找他不就行了？”
韩春明无奈，只能如实说出昨晚叶明提出的建议。
“听从叶明的意见，去工地干苦力活。”
关老对叶明是绝对的信任，这小子行事向来有其深意。
让韩春明去工地，必然有他的考量。
“这……”
“谁又在背后说我坏话呢？哎呀，小懒猫回来了？叫声叶哥听听。”
人未到，叶明那调侃的声音先至。
韩春明翻了个白眼，心想：您还真没把自己当外人啊。
而小懒猫则面露尴尬，微微张嘴轻声道：“喵~”
听见这一声，韩春明愣住了。
刚才的傲娇劲儿哪去了？
“爷爷，你看他，一来就欺负我。”
“哈哈，小懒猫本来就是这么叫的嘛。”
关老难得如此开怀大笑，除了他，也就只有叶明能让自家孙女服服帖帖。
“小叶，既然她叫了你，小懒猫我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肯定不会亏待您孙女。
听说小关在国外学的是管理，我手头有几个酒楼正缺人打理，你觉得合适吗？”
“酒楼？叶哥，您还有酒楼产业呢？”
韩春明瞪圆了眼睛，这可是他头一次听说。
比起去工地卖苦力，若是能管理一个酒楼，无疑是更好的选择。
叶明自然明白他的心思。
“你就别多想了，那些酒楼跟你没关系，要么去工地体验一下，要么继续跟着破烂侯，或者有更好的出路，我也不会阻拦。”
想起关老先前的话，韩春明只得垂头丧气地答应下来。
“行，我去工地！搬砖而已，别人能做，我也能做！”
“那就这么定了，回头我给你个电话号码，去找一个叫孟超的工头，他会安排你的工作。”
面对未知的前路，韩春明不清楚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
“叶哥，事先说好，要是那种街边的小饭馆，我可不去接手。”
“你这丫头，啥时候变得这般挑剔了？早知道就不让你跟着爸妈了。”
关老皱眉教训起小懒猫。
以前她还没这么眼高手低，没想到出去一趟，沾染了不少不良习惯。
叶明却毫不在意。
“有要求是好事。”
“放心，酒楼虽不算太大，但也绝非街头小店所能比拟。
时间还早，我带你去看看就知道了，顺便在那里吃顿饭，权当接风洗尘。”
“小叶，你也不必太迁就小懒猫。”
听到这话，女孩冲着关老做了个鬼脸。
叶明微笑着摇摇头。
“您放心，我心里有数。”
太阳落山之前，叶明带着几人来到了大栅栏。
这段时间，国内餐饮行业正蓬勃发展。
尽管仍处于起步阶段，多为成本几千元、月盈利几百的小餐馆。
眼前这座酒楼的档次，在韩春明眼中无疑是最高的。
“有间酒楼？叶哥，这处产业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