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齐立昂!我说哥们儿,你这是干什么?拍僵尸片吗?”这是熊赳赳的声音。只见他隔着一道铁门,正从门上的栏杆伸手去拉齐立昂。手还没碰到,隔壁的门里传来了另外一个声音:“不要碰他,快住手!”这声断喝让熊赳赳赶紧收住了手。此时的齐立昂,真的像是一具僵尸,目光呆滞,双手向前伸着,脚步踉跄,失魂落魄地在门前的走廊里经过。
“他这是中了迷魂术,不能碰!否则就会急火攻心,变成失心疯。严重的会变成白痴,轻一点也会失去心智,成为疯子。”这是哈罗德在一旁及时的提醒。
“那可怎么办?”一个焦急的女子声音传来,那是晴奈。她正将头靠在门上的铁栏杆上,眼巴巴地看着向这边走过来的齐立昂。
“唤醒他!必须唤醒他!”科利尔馆长的声音从另一个门里传来。
晴奈赶紧追问:“有什么办法吗?要抓紧啊!他就要走过去了。”
“用晃动的东西先吸引住他的眼睛。我这里有块怀表,阿波罗你接住,按我说的做。”情急之下,科利尔馆长想出了方法。他从门上的栏杆里伸出手,将一块怀表扔给了熊赳赳。
熊赳赳一把接住怀表,抓住吊扣将怀表垂了下来:“我该怎么做?”
“小声点!不要惊动他。将怀表晃动起来,放到他的眼前。”科利尔馆长及时提醒。
熊赳赳马上会意,赶紧将怀表来回荡了两下,链条下的圆形表盘开始来回晃动。“这个我会,在电影里见过。”熊赳赳边说边将手伸向了齐立昂,但距离有点远,他很难将怀表放在齐立昂的面前。他还没晃动几下,齐立昂已经踉跄地走过熊赳赳的房门,他再伸手也是徒劳了。
哈罗德在旁边提醒道:“给晴奈,让她来。”熊赳赳急忙又将怀表向更靠后的晴奈扔了过去。晴奈没有做好准备,惊慌之间差点将怀表掉到地上,引来了众人的一片惊呼。
科利尔馆长赶紧提醒:“千万要小声一点,不要惊动他。”
晴奈连忙闭嘴,慌里慌张地开始摆动怀表。可是刚才的惊呼还是惊动了齐立昂。他垂下手臂,停住了脚步,面无表情地转向晴奈这边,继续以那种怪异的步伐向她的铁门走来。这让晴奈更加慌张,看着那张原本英俊的面孔,现在变得那样陌生。脸部僵硬似乎只是一个空壳,里面的灵魂已经荡然无存。晴奈的情绪从慌张变成了伤心,眼里的泪水情不自禁地夺眶而出。
\"晴奈,不要发愣,这是个好机会,抓紧按我说的做。\"科利尔馆长焦急地提醒,\"晃动怀表放在他的眼前,吸引住他。快点儿,快点儿。晃动要匀速,不要忽快忽慢,听明白了吗?\"
回过神来的晴奈急忙按照馆长的要求晃动怀表。而齐立昂似乎对此无动于衷,缓慢地向她靠近,一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晴奈没有再慌张,稳稳地抓住怀表的表链,匀速用力,来回摇摆。
馆长焦急地说道:\"把怀表放在他的眼睛前方,让他看到怀表的摆动!快呀!\"
晴奈连忙抬高了怀表的位置,让它能够留在齐立昂的视线里。她比齐立昂矮一些,手举高了还是差一点。她急忙踮起脚尖,这才能让怀表在齐立昂的眼前摆动。怀表的晃动很均匀,一左一右,就像是座钟里的摆锤,让人看了,甚至都听到了滴答滴答的声响。
渐渐地,齐立昂越走越慢,动作也越来越迟缓,好像是摆锤起到了作用,他停下了步子不再向前走。
晴奈仍然不敢懈怠,吃力地举着怀表,努力让摆锤保持匀速的摇摆。齐立昂的脸上似乎有了反应,眼睛渐渐有了神采,晴奈能感觉到他的脸上一丝生机正在复苏,仿佛一个空洞的躯壳正在逐渐被注入了灵魂。齐立昂的眼睛并没有随着摆锤来回摇摆,而是直直地看着前方。
随着齐立昂脸部的变化,晴奈也有了喜色,她已经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齐立昂回来了,他的灵魂回来了,整个人已经变得神采奕奕。
\"是你!\"齐立昂张开嘴说话了。晴奈却有些莫名其妙,只得回答:\"是我呀!我是晴奈。\"手中的怀表还在摆动着,她不敢停下,只怕怀表一停齐立昂的灵魂又会飞走。
\"是你!\"齐立昂还是那句话,眼睛也一直看着晴奈。
晴奈有些不好意思了,只好又回道:\"是我!\"
齐立昂喃喃地问道:\"那双眼睛是你,对吗?\"
\"眼睛?\"晴奈眨了眨含有泪水的眼睛,有一些茫然,\"是我的眼睛?\"
齐立昂渐渐恢复了神志,但一时无法确定自己是在什么地方。为了让自己更清醒一点,他突然晃了晃自己的头,环顾四周,便依次见到了熊赳赳、科利尔馆长、哈罗德、汤普森。队员们都是神情复杂,各自透过铁栅栏门看着他。
齐立昂还是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竟一时不知所措。
熊赳赳抓着铁栅栏门上的铁条,冲着他直嚷嚷:\"昂哥!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中了迷魂大法?你刚才简直就是一具僵尸啊。太吓人了。\"
齐立昂挠了挠头:\"哎呀!我怎么到这儿了?怎么来的呀?\"
\"怎么来的?你不知道啊?你就像是僵尸一样,双手向前,目光呆滞,脚步踉跄。啊...就像是这样,你看看啊就是这样...\"熊赳赳边说边退后了几步,学着齐立昂刚才的样子在铁笼子里走了起来。
齐立昂不可思议地看着熊赳赳,\"我刚才这个样子吗?\"
“当然啊!你嘴里还流着口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晴奈,肯定不怀好意。”熊赳赳趁机添油加醋地调侃齐立昂。
齐立昂似乎又回到了刚开始的状态,眼睛有些发直地看着晴奈,“那双眼睛,那双眼睛……”他连说了两遍,却再也没有说下去。
晴奈不解地问道:“怎么了,立昂?那双眼睛怎么了?”
“那双眼睛真的很像你的,是它一直在吸引着我。”
“什么眼睛?”晴奈更加不解。
“是迷魂术!”科利尔馆长在一旁提醒,“也被称作催眠术、致幻术。”
“我被催眠了?可是当时周围什么人都没有啊?”
熊赳赳有点幸灾乐祸地问道:“这么厉害啊!昂哥,真的中了迷魂大法?什么感觉呀?快说来听听?有没有梦到美女啊?”
“你胡说什么呀?馆长虽然说是催眠术,可是怎么会做梦?人在那种状态下是没有意识的。”晴奈很不高兴熊赳赳说起齐立昂的梦中会梦见美女。
熊赳赳不死心地继续追问,“催眠!不就是睡觉吗?睡觉怎么不会做梦?做春梦也说不准啊!昂哥快说说梦见什么了,有没有美女?有没有什么情节啊?”
“嗯!没有情节。”齐立昂回味了一下刚才的情景,“我只看到了一双眼睛。”
熊赳赳很失望,“只有一双眼睛?”
“是的!只有一双眼睛。”齐立昂好像又进入了幻觉,心情有些呆滞,“那双眼睛很温柔、很迷人。看着我,给了我一种很舒适的感觉。心中升起了一种想要靠近它,亲近它的欲望,让我欲罢不能。”齐立昂说这番话时,眼睛一直直勾勾地看着晴奈的眼睛。
晴奈一下涨红了脸,连忙低下了头。齐立昂的眼前突然失去了晴奈的眼睛,神志又回来了。他意识到自己一直对着晴奈说话,尴尬地轻咳了一声,挠了挠头,觉得很不好意思。
“昂哥,一双眼睛有什么好看的?你是在哪里被迷住的,快给我们说说。”熊赳赳大感兴趣,催促着齐立昂继续讲。
汤普森已经厌倦了被关在臭气熏天的笼子里,看到齐立昂已经清醒,便着急地提醒道:“还讲什么啊?我们都在铁笼子里。快想办法救我们出去啊!”
齐立昂这才抬头看了看周围的情况,眼神流露出一种不解,“你们一直在这里吗?”
晴奈回答:“我们被抓住后,就被那些人带到了这里。快想想办法救我们出去!”
齐立昂赶紧收回心神,观察四周的情形,想办法施救自己的队友。
这是一间用石块砌成的长条形房间。两侧都有进出的门洞,靠窗的一侧是一个廊道,另一侧安装了一排用钢筋焊起来的大铁笼。这是齐立昂最初的判断,但靠近再看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大错特错。这些看似是钢筋的条状物,并不是现代建筑中使用的钢筋。它们是方柱形,而不是圆条形,颜色乌青的表面居然有铁锤捶打的痕迹。铁栅栏上有一个同样是铁条制成的门,门上的锁是插销式的暗锁,与铁门是一样的材质。要想把队友放出来,只能对那些铁条打主意。
铁条大约2厘米见方,触手冰凉,齐立昂打了一个激灵,这才感觉到自己现在穿得很单薄。此时他才真正意识到,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走出了那个暗无天日的闷热地道,回到了寒冷的现实。不过,在这种紧急时刻他已顾不了许多,只有抓紧救出队员们才是当务之急。
齐立昂对自己的力量充满信心。他知道,在平时,像这样粗细的钢筋,自己可以轻易掰弯,毫不费力。站稳了下盘,他猛然发力,试图将手中的铁条弯曲,但铁条却纹丝不动。这让他大吃一惊,赶紧松开手,活动手腕,做几次扩胸运动,重新调整状态。
齐立昂觉得应该是自己过于自满,用固有的思维轻视了这些铁条的硬度。于是脚踏在地上一捻,两腿微曲,使用了一个石破天惊拳的起势将下盘扎稳。双臂轻抬,双手成拳,在胸前画了一个乾坤圈,一左一右牢牢抓住了方柱铁棍。深吸一口气,静待了片刻,他突然口中发出一声长啸,双手同时发力向两根铁条中间挤压。由于用力过度,他的脸部甚至出现了扭曲,脖子上的青筋暴露,身上的肌肉膨胀了起来,将一身贴身的秋衣撑得满满的。此刻的齐立昂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他持续发力,将铁条向中间挤压。
笼子内的晴奈看着眼前的齐立昂,心中有些不忍。她从未见过齐立昂施展力量,见到他竟用如此原始、愚蠢的办法来解救自己,心中不免有些异样的感觉,既感动又觉得好笑。只是见到齐立昂如此卖力,如此认真,又不便开口劝阻,只好站在对面傻傻地看着。
而知道齐立昂力量的熊赳赳、哈罗德,特别是汤普森,他在汽车上见到齐立昂徒手撕开了车底挡板时,曾将他称作大力神降世,此刻他眼睁睁地看着齐立昂,希望再次出现奇迹。“咔啪…咔啪…”铁条里虽然传来了爆裂的声响,但它只是稍有弯曲,就再也没有了变化。齐立昂终于力竭,放弃了这次尝试。他不敢相信地看着两根铁条,怎么会有这么坚硬的钢铁?
晴奈上前安慰发愣的齐立昂:“你已经很厉害了!我都听到铁条里面裂开的声响。”
“哎!出不去了。”熊赳赳丧气地说道,“昂哥都弄不开,我们只能在这里等死了。”
齐立昂不死心,又抓住了铁条准备再试一下。晴奈赶忙抓住他的手,“好了,你已经尽力了,别再费功夫了,伤了身体就更不值了。”
“这不是普通的铁条。”科利尔馆长握住了铁条说道,“它的延展性很弱,硬度却很高,在冶炼和锻造时都采用了特殊的工艺。”
熊赳赳不满地说道:“采用这么特殊的材料,难道只是为了困住关在这里边的牛羊吗?”
“牛羊?”齐立昂一时没有理解熊赳赳的话。
熊赳赳调侃地说道:“是啊!难道你还没有看出来这是一个什么地方吗?”
齐立昂环顾四周,再次审视这间房子。他注意到铁笼里乱糟糟的,满地都是牛羊的粪便,那股膻臭味让人作呕。靠近栅栏门的地方还横放着一个用石头打制的,用来喂牛羊的条状食槽。“这难道是圈养牛羊的地方?”
”熊赳赳指了指前面几个空着的铁笼,“是啊!这里就是牛栏羊圈。哦!还养马呢,你瞧前面就是马厩,刚才有匹大白马刚刚被牵走了。
齐立昂不解地问:“怎么养得这么全,什么家畜都有,这里难道住有人家吗?”
熊赳赳回答:“不知道!进来的时候,把我们的眼睛都蒙住了,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到现在还不知道究竟是在哪里!我们到了这里,那些人临时把这里的牛羊牵走了,才将我们关了进来。”
齐立昂大惑不解,他明明看着队员们被带上了山,难道他们不是通过吊笼登上的帽儿山吗?他正要开口询问。
科利尔馆长在旁边却开了口:“这里是牢!”